筱蓉终于忍不住哭了,挣脱开,跑了出去,碧辰紧跟其后。
筱兰见二人走了,倒是心性一抖,转而倒出一些话来:“沈伯父今日能来是不计前嫌,之前的事情并非因您家里的事,而是兰儿心性未盛,满是孩子气和一股子童真,那时候不懂事,可之后却日日惭愧于此,今日能遇到你们心中十分喜悦,倒是愿赔罪。”
沈从文也只是让筱蓉和碧辰都死心,哪里想过真的要娶这二小姐,若是要和这付家结亲,倒是不如那筱蓉了,她乖巧懂事,可是聪慧贤良女子。
“这碧辰这孩子并懂事,让你们见笑了,我先回去瞧瞧,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一行人如此离开,媒婆满头雾水。
出门还询问沈老爷究竟何意?沈从文也只是把一锭银子交给她,打发她走了,拿了银子,她自然不再过问。
筱蓉跑了很远,碧辰好是跟着才追上,这柳月本也跟着,谁知半路却跟丢了。
“筱蓉,你听我说~”
碧辰猛的拉住她,看着她哭花的脸好是心疼:“不哭了!爹爹说话不作数,我的话才作数。”
“什么作数,不作数,父如子命,怎么就不作数?”
筱蓉哭的伤痛欲绝,抹着泪哭诉:“自从遇到了你,我似乎就变了,我每一天要猜忌你过的如何,你的开心不开心,我为何要遇见你?如此,还要遭受你的不公,你说谦让,就谦让了我的感情,你还有两次婚约。”
她心中不痛快。只好大声的哭出来。
空荡的街巷,丝丝凄凉蔓上心头,或许重生就是一个梦,梦醒、梦过,她无法想象将来要与他人共分享一份爱,直到老去也在为了谁人先故早亡而算计,她不要。
见筱蓉如此。沈碧辰上前轻轻环着:“你别这样。我自然知你委屈,我何尝不难过?爹爹想是气付伯父上次退亲之事,所以这样阻止我们在一起。实际上爹爹和娘还是喜欢你的。”
这话只是说说,安慰的话,谁人相信,筱蓉毕竟不是小孩子了。心里清楚沈家多么不待见自己。
筱蓉情绪好了很多,倒是轻声疑惑的说:“你说。为何世界这么大,我偏偏与你结了缘?为何?”语气中不乏自责,若是不见,现在也不会如此难堪。
沈碧辰心里一阵阵的疼。犹如针扎一般。
“筱蓉,我发誓,今后不再让你落泪。不再让你伤心。”
他诚恳的说着,但筱蓉不得不忧。世间万物,岂是你我能主宰的?
雪后深巷,返着潮气,外加她刚刚大哭,满脸的妆容花得不像样子,早上出门精心打扮,玉华簪配着浅粉色胭脂,此刻玉花簪松垮得插在发髻之间,脸上的胭脂已经被泪洗刷干净,红白混合,好端端的倒是成了小猫脸儿。
两人对视而立,柳月从另一个胡同口赶了出来:“小姐,可找到您了,吓坏奴才了。”
她低着头与碧辰告别,回了家。
“刚刚我出来后发生了什么吗?”
柳月摇头,直言自己跟着出来并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
她打了盆水,借着炉子的热气,为筱蓉洗脸。
大风中又是哭又是抹的,那少女还未完全张开的面颜十分精致,原本细滑的皮肤,此刻有些粗糙,大概是被风给凛了。鼻梁两侧,通体通红,热的发烫。
“来先用水擦擦一会儿让人弄些桂花膏涂上就会好了。”…
筱蓉觉得头晕晕胀胀的,似乎有些困怠,她半倚靠在软塌塌枕头上,后面倚着榻铖,迷糊了一会儿。
待过了几刻,柳月让丫鬟拿了桂花膏,提着干净帕子沾取顷量,涂于她两个红红的脸蛋儿上,然后缓缓摊开,见她睡得正香,倒是心疼起来,她稚气未脱,小脸蛋儿上还有着娃娃般的可爱,难怪她遇事会犯难。
柳月对进屋的每个丫鬟都比划着小声一些,示意小姐在睡觉,从付家出来带的丫鬟不多,挑的也是做事利落、懂事乖巧的,所以她们大多懂事的退下。
等再次进来也是傍晚,因为晚上不知小姐吃什么,所以前来问,发现柳月也坐在椅子上打盹,而且并没有发现他人的走动。
“柳月姐姐!”
小丫鬟唤了唤,顺手推了推。
她这才吓了下,晃了一下身子,猛的起来。
“怎么了?”
“柳月姐姐,晚上小姐吃些什么?”
柳月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安排菜饭,时间已经过了。
她揉着眼睛:“小姐今日受寒,想吃不下什么,一会儿熬些参汤来,多放姜丝,少放葱。”
细细的琢磨了片刻,又言语:“弄些牛肉,小菜就配腌碧丝,点心松花儿糕就好。”
丫鬟退下,柳月才开始疑惑,自己何时如此倦怠,这冬日是最清醒的,从没如此过,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入睡的。
转眼看着筱蓉,她还如此睡着,只觉不对。
过去叫筱蓉,唤了三声才唤醒。
“小姐,您醒醒!”
筱蓉起身,眼神中略带迟疑,半梦半醒,分不清眼前是否是梦境。
“小姐,您醒醒啊!”
她这才清醒缓过了神儿:“现在几时了?”
柳月吞吐着:“戌时”
筱蓉也好奇,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小姐,奴婢该死,刚刚竟然也睡着了,要是卓儿进来,恐怕我也要一觉睡到天亮了。”
筱蓉看着她,平日里最精神的就是她,今儿也睡着了?
筱蓉下地转了一圈,屋子里并无不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