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眼睛一亮,不禁喜出望外,“太好了,他有救了!”赶紧用刀将人参切开,取出一片,掰开苟胜的嘴唇,将其塞了进去,放在舌苔上。
谢瑜一边忙活,一边忍不住好奇地问:“你怎么身上随时随地还带着这种东西?”
“……”刘戎眉毛一抖,几乎整个脸都要扭曲了。
史隘乾看到那根人参时,表情极为复杂。这会儿他听到谢瑜问话,宛如鬼魅般飘至刘戎身后,用只有三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说:
“有人出门的时候说,要同你‘没完’,所以专程带了人参来,准备送你的……”
“找揍啊!不说话你会死?”刘戎这下脸烫得跟蒸桑拿差不多,结结巴巴,目光乱瞟,“我比较……哈哈……有先见之明!觉得……呃……今天可能会用得上!所以才带着……”然后斜眼一瞥,瞪向史隘乾,“有什么问题?”
史隘乾老实摇头,“没有。”
刘戎咧嘴一笑,刚想放松,史隘乾又立即对谢瑜补充,“他就是拿来送你的,死鸭子嘴硬,不敢承认罢了。”
谢瑜一愣,停下手中包扎苟胜的动作,朝刘戎望来。
刘戎此时咬牙切齿地抖动着十根手指,“死……爱……钱!!”吼出的刹那,已横眉怒目地朝史隘乾扑去。
史隘乾灵巧地偏身一躲,藏到谢瑜身侧,三角眼一眯,手掌竖起,放在唇边,做了一个说悄悄话的姿势,很八卦地对谢瑜说:
“我家主公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刚才在外面还说,你是她的救命恩人来着,说自己害你受了伤,要拿人参来给你补补。而且你的名字,她一天要说八遍。”
“死爱钱你敢再乱讲一句试试?!”刘戎已经气得捶胸顿足,偏偏他还躲在谢瑜身旁,抓又不好抓,难道要解释?
解释你妹啊!自己干嘛要解释?!
刘戎怒极反笑,打定主意,不管他说什么,我一概不承认好了,抬头一瞧,谢瑜一双杏仁眼下,笑出一对卧蚕,霎时间帐篷内好像都明亮起来。
“哦,是么?她一天念我八遍?”
刘戎听见谢瑜问史隘乾这句话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偏偏史隘乾还添油加醋地胡诌一句,“可不是?连做梦都在说,梦话全是你!”
刘戎顿时连上吊的心都有了!
等谢瑜把进气少,出气多的苟胜包成木乃伊之后,刘戎已经一刻都不想再在这里呆了。
她迅速跑出帐篷,把刚才那几个弟兄叫了进来,让他们帮忙把苟胜运回府去。
那几个兵都是厚道人,听完之后,很快各自找板车去了。
谢瑜忙完之后,将手上的血迹用盆里的清水洗净,拿起脸盆架上搭着的白布,一边擦手,一边心情很好地对史隘乾说:
“他今晚需要人守夜,若能熬过一宿,就好办了。”
“哎。”史隘乾恭敬点头,听得十分认真。
刘戎立马冲过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事需要交代吗?没有我们就不打扰了。”然后一巴掌拍向史隘乾的上臂,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还不赶紧撤?”
史隘乾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哎,主公着急什么,先听谢大夫把话说完嘛。”
刘戎腮帮子立马鼓得像只蛤蟆。
谢瑜风轻云淡的声音,很快钻进她的耳朵,“你们可以先回。我没什么要交代的了。”
“谢过!”刘戎好像终于喜得解放一样,即刻对谢瑜抱拳一揖,然后迅速拉起史隘乾的袖子,心急火燎地往外拖。
“这……”史隘乾有些扫兴,一副还没看够热闹的嘴脸。
谢瑜微笑的样子,似阳光明媚,如谪仙下凡,刘戎转身离开的刹那,只微微晃了一眼,便瞬间怔了神,还没回过味来,他动人的嗓音已飘然而至。
“反正以后我日日要去府上为他换药,就不必交代了。”
“……”刘戎换了身干净衣服,坐在床前的圆凳上,两只脚一直在抖,颠呀颠的,停不下来。
她眼瞅着床上昏睡的苟胜,脑袋里却全是离开帐篷时,谢瑜在背后说的那句话。
只要一想起来,她就长叹一声,像是得了癌症,又没钱治的人,烦到极点,还过去一点!
史隘乾帮她洗完衣服,在院子里晾好了,过了一会儿,又端着碗粥,从门外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主公烦什么呢?叹这么大口气,我还没进屋就听见了。”
“还不是因为你?!”刘戎立马站起身,冲冲冲,冲到圆桌前,指着正在放碗的史隘乾,眉毛都倒竖起来,“你为啥对谢瑜乱说?说我什么……这个……那个……啊?!”刘戎自己都不好意思再重复一遍,史隘乾先前对谢瑜胡诌的话,面红耳赤地咆哮,“你这不是添乱么?找死啊!信不信我家暴你?!”
史隘乾放好碗,“呼咻呼咻……”猛吹被烫到的手指,又捏住耳朵,对刘戎一本正经,“哎呀,主公这话可就错怪老朽了。老朽也是一番好意。”
“好意个屁!你就是想看我出糗!等看我笑话!”刘戎像只跳蚤,在原地蹦跶。
史隘乾压压手,做了一个制止自家孩子闹腾的动作,像是嫌吵。
“哎呀,哎呀呀,主公,你听老朽跟你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跟谢大夫交恶,对你一点好处没有……”说到此处,三角眼顷刻一斜,精光四射地望向刘戎,仿佛要看进人心底深处。
“你想啊,你今个儿算是把二公子给彻底得罪了。他面子里子都没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