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戎远远听见他俩又在拿自己开涮,却没心情理会,也没工夫管他们,她挂着秤砣,用尽全力射出一箭。
箭羽落下时,如同以往一样,插在距离箭靶一步之遥的地面上。
“哼!”江英杰远远瞧见,双手抱胸,歪嘴一笑,像是十分看不起她射箭的成绩,“还是一样,无能鼠辈!”
刘戎松开手肘上的两只秤砣,将它们放置在地上,然后从划线开始,一步一步,朝箭羽落地的方向走,然后跑回原处,用小石子将步数记在地上,之后又拿起一支箭,这次不带秤砣,拉弓射了出去。
箭羽飞到箭靶前,再次落在了地上。
刘戎又开始一步一步往前走。
这次她不仅走到第二支箭羽落地之处,还观察了一下这支箭羽到箭靶的距离。
她发现仅仅只差了一只毛笔的距离,自己就可以射到箭靶。
她又跑回去,蹲在地上,将数值记录下来。
眼前突然多了一双鞋。
刘戎抬头一望,谢瑜笑盈盈地站在她面前。
“你怎么来了?”
“我事情做完了,来看看你。”
谢瑜弯腰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拍拍她脏兮兮的膝盖,又捋了捋刘戎颊边凌乱的碎发。
远处的江英杰立即对身旁的庄贤撇嘴,“军师你看,那两个人真是不怕丢人现眼嘿!大庭广众之下,就卿卿我我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是兔子。”
庄贤须臾瞅一眼远处,又顷刻将目光斜向江英杰,“看不惯你还一直盯着?太闲了。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哎,军师,我发现你这人说话挺不中听的,当心没姑娘喜欢……”江英杰指着庄贤,正想教育他两句。
庄贤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径自走开了。
谢瑜皱眉朝远处望去一眼,很快收回目光。看向眼前之人。“他们每天都这么说你?”
“习惯了。”刘戎用袖子抹了把脸,“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随他们说去。我又不会少块肉。”
谢瑜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段时间难为你了。”
刘戎随即拍了拍他的上臂,冲其一笑。“没事儿。这点小事,我从不放心上。”
谢瑜闻言。终于将眉心彻底舒展开来,望向刘戎的眼神,很是温柔。
“还是射不到?”
“唔……老差那么一点。”
谢瑜拿过刘戎手上的箭羽,放在手心内掂了掂。
“这是重箭。你一个姑娘家。会不会觉得箭太重了?”
“重箭?”刘戎还是头一回听说,不禁好奇,“难道还有轻箭?”
“当然。”谢瑜道。“这种重箭是专门设计成给男人们打仗时用的。我记得以前小时候,看过家中姐姐们玩耍狩猎时所用的箭。比这个轻好多。”
刘戎闻言,脑中乍现一道灵光,还没悟出点什么,又瞬间消失不见了。
“你等我一下,我给你看样东西。”
说完,她跑到栅栏边,将箭筒拿过来,一股脑儿将里面十几根箭全都倒了出来,然后蹲在地上,找了一阵,拿起三支,一一递给谢瑜看。
“你看这支箭,明显箭头比一般的大,重量也更重,它尾巴上的箭片也更大,羽毛也更多;还有这支,箭头根本就没做好,都铸歪了,羽毛也是一边大,一边小;还有这个,箭头那么小,而且箭身比其他的还短一截。”
谢瑜拿过来,仔细看过,果真如刘戎所言,三支箭,各有不同,并不规整。…
“你是说,箭有劣品,他们在滥竽充数?”
“我问过管事儿的了。他说这么多箭,不可能每支都做到分毫不差,这些都是正常的。可我弄不明白,这样怎么能保证箭的精准度?”
刘戎确实不明白,在她那个时代,每样东西都是流水线上生产制造。相同的东西,两件之间的差距,用肉眼几乎分辨不出来。
她想不通,如果用古代这些粗制滥造的箭羽,就算奥运会的世界冠军来了,也未必能射得准吧?还怎么拿去打仗?
刘戎以前不是搞体育的,一时之间,有点钻进牛角尖出不来的感觉,需要有高人指点一二。
她正苦大仇深地托着下巴,冥思苦想。
谢瑜忽然牵起她的手,“跟我走,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刘戎被他带着在马路上左拐右转,最后连回去的路都认不清了。
“怎么?怕我卖了你?”谢瑜微笑的模样,一如既往地阳光。
“那也要有人买啊?当心卖不出去,还要一辈子管饭。”
“呵呵,只用管饭么?那太轻松了,养你一个,我还是负担得起的。”
刘戎嗤笑一声,“你没听老死说么?我餐餐顿顿都要有肉!”
两人走了一阵,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军械所。
谢瑜找到一个独眼的老勤务兵,对刘戎说:
“这是王师傅,做箭二十年了。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
刘戎立即从箭筒中,拿出那三支各有差异的箭羽,递给他看,然后将自己的疑惑,一并说了。
老王听完,哈哈大笑,“虽然这几支箭,各有瑕疵,但并不会影响它的飞行轨迹。”
刘戎疑惑道:“此话怎讲?”
“做箭最重要的,是平衡。你看这支箭头铸大的,相对的,它的箭片也更大,羽毛也更多,这是为了保持箭身的平衡。相反的,这支箭头小的,箭身就短。”
刘戎霎时明白过来。她指着那只箭头有些偏重的箭,“所以这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