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今次,活土匪一改往日的面目,竟然对邱跃进亮剑了。且剑势犀利异常,沛然难当。
以至于弄得邱衙内苦不堪言,不说别的。单看这几日邱衙内又是受伤,又是住院。整张脸都快瘦脱了形,便知其这几日受得那活土匪的折磨,到底有多深刻。
如此深仇大恨,他还如何劝说邱跃进放下这段恩怨。
眼下,两人已然真成了不死不休的死仇。
邱跃进重重一拍桌子,哼道:“薛老三这两巴掌抽得也好,算是把老子给抽醒了,先前他薛老三隐而不发。整天没事儿人一般,立在原地任我攻击,我心里还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这两巴掌抽来,我也就释然了,以前,我还老担心这家伙让云锦的那群恶狗寻老子麻烦,给老子造陷阱,日日挂着心,所以我连云锦也懒得去。现在好了,该过去的都过去了,他薛老三的手段使完了。这下该轮到我了,不就是你一拳我一脚的事儿么,看***最后谁能撑到底。”
忽的,邱跃进一改先前的颓容,凭空生出一股豪气。
的确,邱衙内的逻辑不是没有道理,以往薛老三只是被动防御,从不曾主动还手。
实在让人有些摸不透,既然摸不透。那这未知必然衍生出担心来。
如今倒好,虽然饱受了打击。可这第二只蝎子终于落地,邱跃进心头自然放松不少。
“跃进。你想得太简单了。”
无声无息,黄思文突然朝邱跃进头上倾下一盆凉水。
“你跟活土匪打得交道还是太少了,我告诉你,这个人从来都是谋定后动的家伙,要么不动手,动手就是杀招,想想曾经的蔡衙内,孔专员,那都是活生生的例子,你以为他招数放完了,没准儿人家是使水磨工夫工夫细细跟你斯磨呢,警惕心可不能放下啊。”
都说失败是成功他妈,有时候失败并不能孕育出成功,但一定能孕育出经验。
黄思文和薛老三对敌地久了,失败的次数多了,这经验自也丰富起来。
相较于邱跃进,他对薛老三危险性的认识就更加清楚,他认定薛老三既然对邱跃进动手了,就不可能只扇肿他脸,不伤其筋动其骨就收回手去,这不符合活土匪的风格。
“他敢!”
邱跃进猛地拔高了声音,瞪着黄思文道:“蔡京,孔凡高,豚犬一般的家伙,他们两个憨货也敢跟我比?不是我邱跃进自矜,对我,他薛老三再是恨之入骨,除了占些口头便宜,折腾折腾老子外,还真敢拿老子怎么样不成?就是下午的会上,那一条条狗狂吠天,为了迎合薛老三,死命跟我为难,可结果如何,最后还不是没能拿老子怎么样?”
说着,邱跃进脸上的自信似乎快要溢出来了,拍拍黄思文肩膀,一脸的冷峻道,“我就跟你明白说了吧,思文市长,只要他薛老三还想回京城,还想在那一片儿混,就不敢拿老子怎么样。”
的确,身份才是邱衙内最大的自信!
在他看来,他邱家公子身份摆在这儿,薛老三就算不给全天下人的面子,还敢不给自己爷爷的面子不成?借他两胆儿!
邱跃进实在是太高看他自己,而又太低估薛老三了。
在他想来,他有个威震天下的爷爷,薛老三又常在京城地面上往来,那处熟人熟似极多,不似他邱某人,几乎不去京城照面。
而既然薛老三要在京城混,又爱在老人圈里扎堆,总会撞见自己的爷爷,若是他薛老三真敢把自己如何,届时,见了自己爷爷,他好意思抬起脸么。
要说,邱衙内想得实在是太简单了,薛老三何许人也,收拾的衙内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吴公子如何,不照样被他赶得至今不敢归国?
他邱家虽然煊赫,可相较起一门双政局,两代五中委的吴家,还是不够看。
吴老爷子至今都没把他薛老三怎么样,更何况他邱某人?
话说回来,邱老爷子何等眼界,即便他薛老三针对邱跃进做了什么,邱老爷子这等城府,又怎会在明面上流露出来?
还是黄思文分析地有理,既然他薛老三既然伸手了,自然就不会这般结束。
邱跃进这只肉烂嘴不烂的鸭子,薛老三不把他连嘴带壳儿一块儿煲熟了,是决计不肯开锅的。
这不。邱跃进话音方落,办公室大门便被胡耀华撞开了。
从来在黄思文面前都是小心谨慎,亦步亦趋的胡大秘。今番的暴戾是那样的刺眼,场间两人的心皆被高高提了起来。
“耀华。你这是干什么,怎么一点规矩也没有。”
在外人面前,黄思文还是不愿堕了这市长的威严,尤其是面对眼前这位越来越不把他黄某人当回事儿的邱衙内。
这声暴喝,也在提醒邱跃进别忘了他黄某人还是德江的市长。
受了呵斥,胡耀华竟是毫不惊慌,边急速靠近,边急急开口。“首长,出大事了,我方才从秘书处出来,听见那边在聊小话,他们说市委组织部正在起草对邱书记的惩处材料。”
胡耀华话音未尽,噌的一下,邱跃进便冲了过来,死死扭住他的臂膀,疾声喝道:“什么,你再说一遍。起草老子的什么材料?”
胡耀华被他扭得生疼,嘴上却不敢耽搁,:“听说是撤销您云锦管委会主任的职务。并处于党内严重警告,因为您在云锦期间,玩忽……”
说着说着,胡耀华的声音愈见低沉,慢慢地便没了声音。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