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这儿取经?玩笑了,玩笑了,跃进你在邵山干得可是风生水起,既弘扬了领袖的光辉,又极大地发展了邵山的经济,连老首长都曾夸赞过呢。”
邱跃进调来云锦前,在领袖故里任职,主管旅游,前一段时日,借着修建领袖故居,邵山大打领袖牌,旅游经济办得比德江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德江的风景再是秀美,也难敌故去领袖在时下大多数国人心中的威望,那是将近半个世纪的信仰,不管贫富,能去一趟领袖故里瞻仰,自是许多人的愿望。
而打出领袖这张牌的,正是邱跃进!
邱跃进笑道,“三哥这是骂我呢,我那两招,还不是拣您玩儿剩下的!”
“跃进,你要真是取经,那我只能说你跟我开玩笑了,邱老经略军政半辈子,你家学渊源,哪里用得着我指手画脚,好好干吧!”
薛老三这是下了逐客令。
对这位邱书记,薛老三是没半点儿好感的,毕竟,任谁的位子被顶了,对继任者都难免生出怨怼来。
更何况,薛老三敏锐地感觉到,这位邱书记此次下德江,不是什么周道虔要来的,毕竟,以周道虔的层次,哪里能要得下他来,多半是邱跃进自己要来的。
邱跃进为何来德江,恰巧顶得又是他薛老三的位置,里面的针对意味已经很浓了。
若不是碍着邱老的面皮,和在老一辈中的名声,薛老三哪里会跟邱跃进虚与委蛇这许久。
“三哥,不会是因为我来云锦顶了您的位置,生我的气吧?”
邱跃进依旧面带微笑。
“被跃进你顶了位置,我的确是很不痛快啊!”
邱跃进戳破面皮。薛老三自也不愿替他兜着,“不为别的,云锦这块儿很乱。我刚收拾了点儿眉目出来,就被跃进你接了过去。我怕你经验不足,把云锦给带垮了!”
邱跃进面子不改,“三哥放心,我还没那么怂,你的便宜,我不占,蜀香王那块儿,我动都不会动。我打算另起炉灶。”
“噢,这么快就有方向了,不愧是邱老亲传!”
薛老三眯起了眼睛,心头暗骂,小王八蛋果然是搅局来了,老子招你惹你了!
原来,云锦这块地儿,在薛老三心里,是打算作为一块试验田的,试验的不是经济。而是某种制度上的尝试。
邱跃进初来乍到,就有了方向,分明是有备而来。
如此。被姓邱的一搅局,薛老三关于云锦的后续建设思路,就得中断了。
“三哥不想问我执政思路,我也就不献丑了,过不多久,三哥自知,到时候,请三哥到云锦指导工作,得。三哥你公务繁忙,我就不耽搁了。改天有空,我请三哥喝酒!”
说话儿。邱跃进便告辞而去。
不成想,方行到门口,邱跃进忽然定住脚步,伸手从文件包里掏出个紫色方盒啦,薛老三老远便认出是金丝楠木的盒子。
“差点儿忘了,这有东西要给三嫂呢,上回去三哥家拜访安远伯父,伯父不在,是三嫂接待的,小弟失礼,弄脏了三嫂的东西,说着定要赔一条的,一来二去就给忘了,今儿见着三哥了,也是机会,就劳三哥代传了!”
说着,邱跃进将盒子放在门边的戴裕彬办公桌上,不待薛向回话,便行出门去。
薛老三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方绿色丝巾,触手极是柔软,上好的丝绸缎面,绣工精美绝伦,两只鸳鸯好似要从锦帕上翩然飞出。
啪的一声,薛老三扣上了盒子,抬手一扔,盒子电光一般,划空而过,钻出窗去,直直飞出千余米,一头扎进了瘦湖里!
虽然弄不清楚邱跃进送这丝巾到底是赔罪,还是有别的意思,可一个男的当着他薛老三的面儿,给他薛某人老婆送这玩意儿,薛老三心气儿能顺财怪了!
“小戴,取消今天的行程,给老马和老牛去个电话,就说我说的,给他们一人五十万,服装厂和机械厂必须给老子挺两个月,挺不到两个月,他俩想回家抱孩子都没门,得给老子滚进去吃牢饭!”
说罢,薛老三抱着茶杯,踱步到了窗前。
从宦多年,许多人都难免养成一些习惯,薛老三也不例外,凭窗想事儿,便是他的习惯。
钟情山水,让薛老三在面对五彩缤纷,鲜活优美的大自然时,一颗心总能回归到安宁。
此刻,薛老三思忖的便是云锦的事儿,由头还是因为邱跃进突然造访而生出的。
邱跃进要在云锦另起炉灶,薛老三是绝对不允许的,先不说,他压根儿就不喜欢姓邱,单说云锦已然是他薛老三的地盘儿了,哪有让出去的道理。
可光说不允许,难度太大,他薛老三如今虽然列入德江市委常委,却根本没有决策权,真正的决策权,还在周道虔这位书记手中。
以周道虔,再加上黄思文对邱跃进下云锦时的态度,这位邱书记如果真提出了可行性方案,获准的机率,势必相当之大,他薛老三横不能不服从市委常委会的决议!
当务之急,是尽快将云锦的空白填上,让邱跃进无处落子。
原本,对云锦的将来,薛老三是有长远规划的,要不然,当初,他也就不会绞尽脑汁,去跟周道虔,孔凡高要什么独立财权和自主制定经济政策的权力。
可眼下,考虑那些长远规划,自然是不现实的,但别的项目,仓促间,恐怕难以成行。
难不成找小妮子帮助,天量资金涌入,只要有好点子,成事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