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们起那么早?我怎么一点没听到动静?”其实两个姑娘也是一夜没睡好,刚见到他们时还有点脸红,可一看到他们生龙活虎的样儿,便兴奋得什么都忘了。
“一对懒虫,我们都跑了四个五千米了。”
钱小夏不信,“天,二万米,你们每天早晨都要跑这么远吗?这和自残有什么区别?”
“错,我们每天早晨是武装晨跑二万米,十公斤沙袋。”
“我的天!白天训练那么累,晚上一定睡得香!”韩桂枝问完,脸忽然红透了,钱小夏也闹了个大红脸,她和林涛一样,都觉得很没很没面子。
虞松远见状故意说,“我们平时训练很苦,一有睡觉的机会,基本上是倒头就着。就是电闪雷鸣,风稠雨骤,地震塌方,甚至炸弹爆炸,我们也能快速入眠,而且是深度睡眠。简单地说,泰山崩于前,没醒。”
听完这话,钱小夏心里稍安。看着他们小腿上裹着的象棉裤腿一样的绿è厚帆布,韩桂枝问道,“你们跑步时,腿上为什么还要包着这东西,不热吗?”
“这是沙袋,里面是十公斤黄沙。”
“你们探家还带着十公斤沙袋?累不累啊,在部队的时候,早晨都是这样跑吗?”
“是啊,就是不带着,到哪也得自己做一个。我们打算带到学校去的,四年哪,每天早晨锻炼都要用的。”
“行李不超重吗?”
“它不占地方,不坐火车不坐飞机,不要紧的。我们有劲,别人根本看不出来有多重。”
大家有说有笑地往回走,走在虞松远旁边的韩桂枝,不时偷眼看着他,心口嘣嘣直跳。只见他比林涛稍高一些,炯炯有神的目光,紧绷着的嘴唇,宽阔的肩膀,强壮有力的四肢。一身古铜è的腱子肉,线条硬朗的侧影,简直晃得她要晕过去。
虞松远决定推迟返乡的行程,早饭后,林涛开着副场长的专车,按照韩桂枝的指点,直奔云台山下。车子进入山后面一个大山村内,在一相相当气派的大院子前停下。“虞大哥,这是我的家。”
钱小夏惊问,“那市è fǔ旁边的那套房子?”
“那也是我的家。平时回来,我住在那,方便一点。虞大哥,林大哥,请到家里喝茶。”韩桂枝说着,上前拍了拍门。门开了,一个优雅的、脸上笼罩着淡谈愁绪的中年妇人,打开门,欣喜地说,“舒姐,小姐回来了。”
说着,将他们让进院子。
这是一个跟马大爷家相似的小院子,三板铺的地面,石头院墙,石头房子,拾掇得干干净净。三间正房,两间厢房,石墙青瓦,一看就有些年头了。院内有一口古井,一个小花圃。还有一个马厩,只不过里面没有马,堆满了杂物。
一个四十岁左右,保养得很好的妇人迎了出来。韩桂枝刚喊了声妈,妇人却一头跪在虞松远、林涛面前,呜呜地哭了起来。
虞松远、林涛惊得目瞪口呆,钱小夏也一下子愣住了。韩桂枝本来想去扶起母亲,可是母亲却一把紧紧抱住虞松远的腿,啜泣不已。韩桂枝只好也陪跪在母亲身旁,也跟着呜呜地哭了起来。而先前开门的妇人,也跟着主母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小韩,这是……”虞松远感到脑袋瞬间一片空白。这是多么令人震惊的一幕,到底遇到了什么冤屈,要让一对母女三人如此无助、悲哀、绝望?
虞松远和林涛、钱小夏好不容易,才将三人从地上扶起,好言劝慰。三个妇人才站起身,停止哭泣。
“虞大哥、林大哥,别怪我妈,你们跟我来就明白了。”韩桂枝说着,带着虞松远和林涛走进正堂内,又走进药味很浓的东头房。
只见床上仰面朝天躺着一个男人,脸白得象一张纸,惨白得比死人还要吓人。他的脸已经扭曲变形,眼窝深陷,目光一动不动,直瞪着天花板,毫无知觉。嘴张着,插着一根喂食的管子。嗓子眼里,呼噜呼噜地喘息着。
这一幕,让虞松远更加震惊,他不解地看着韩桂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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