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年慕尧眉心褶皱深了深,“我回来接你,晚上要去趟大宅。”
商商小~脸一下垮了……
去大宅!
怎么说呢,对这三个字习以为常,但仍旧难以每次都做到镇定。
不是四年前。
那时候好歹还有个沈听荷站她这边,只要再说服一个年晋晟就行,现在的情况是她要跟年慕尧一起对抗整个年家。
对她来说这三个字恐怕不下以及重磅炸弹。
“小叔……”她装可怜晃了下他手臂那块,“我不舒服呢,可不可以改天再去?”
年慕尧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也只朝她坚定摇摇头,意思是不能更改。
“呜,小叔,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这时候哭功有了展现的机会,眼泪说来就来,“不是说老夫少妻,大叔级的会疼人么,我怎么就感觉不到你的疼爱,慢慢都事虐~待!”
年慕尧,“……”
商商一边哭一边眯着眼睛打量,“呜,小叔,不是说好疼我一辈子?不是说好只要相信你一切就能决绝?”
没见什么成效,哭声又大了些。
“呜,我这么虔诚,你怎么还把我往火坑里推呢?小叔你太让我失望了,怎么能让我这么失望?我要退货,不对,差评!”
她嗓音软软,哭道最后真有几分假戏真做的架势。
本来一整天就精神恹恹的不大舒服,开始是假哭企图蒙混过关。
但到后头……
泪珠子不断滚落,哭着哭着满心委屈翻涌上来就控制不住了。
想想,泪腺发达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多愁善感起来。
凭什么呢?
干嘛谁谁都反对他俩在一起?
遭谁惹谁了?
四年前,他是差点活不过来,那她四年前还遭受过那样的灭顶之灾呢!
怎么着也该扯平了不是。
伤害是彼此的不信任造成,但谁也没有要刻意伤害另一个的意思……
四年,一千多个日夜,他们两个能够重逢,多不容易?
缘分这么深,连她自己都感动了,可两边长辈怎么就能无动于衷?
时隔四年,他们只会更加珍惜彼此,有什么好担心?
“小叔,你说说,我柔柔弱弱小女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天天都还要被你折腾的死去活来,就拿今天不舒服来说,如果……如果不是你昨天晚上那么欺负我,我早上能睡得那么死连被子被踹了冻到感冒都没感觉?怎么看都是我比较委屈的。”
年慕尧,“……”
她眼睛里水汪汪的怎么瞧着都是盛满委屈的模样。
可那泪水之下……
深究之后不难察觉,兴许有几分有感而发的委屈,但那点委屈够遮住狡黠的?
“呜……”
没话说了,有人专注掉眼泪一百年。
眉心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下,年慕尧抬手按住两边快要爆开的太阳穴。
怎么这么磨人?
伸手过去扫了她身上搭着的薄毯,大手冷不防将她细~腰圈住着力,等商商回神已经liang腿分开跨~坐在他大~腿上。
距离一下近了很多。
商商哭声停了两秒,愣愣看他。
但眼底水汽太重,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晰却能感觉迎面他呼吸喷洒。
脸上,一整层气息温热。
吸了吸鼻子,有只大手已经覆盖过来,就着她脸颊没好气的随意抹了把,动作谈不上轻柔,这时候甚至多了几分没耐心的粗暴。
时间渐渐清晰过来。
起先,感觉到脸上动作粗暴,商商差点炸毛。
但等她看清年慕尧脸上表情,冲动喉咙口的话顿住,一溜烟散的没了踪影。
他面无表情薄唇紧抿着的模样,商商其实是有些害怕的……
也许她偶尔是能折腾出一些小花样,小打小闹总归无伤大雅。
然而……
商商心里哀哀叹一口气,有的事情屈辱也还是必须得认。
比如这个家的食物链……
说起地位,她肯定是那个仅供欺压的,只要年慕尧愿意,多半捏扁搓圆随意。
至于决定权,小事可以提供参考意见,大事全没权利发言。
憋屈……
加上眼前他面无表情一眼,就够叫她收敛。
傅商商,能更没出息点么?
心里暗自对自己怒其不争的把,恶狠腹诽一通,咬牙。
“想怎样?”准备了一堆要说的话,但到临头憋了又憋也只吐出这一句。
不怪她注定是要被他欺压!
“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他突兀开口,指腹压上她眼帘那块,力道不轻不重的按了下,“哭的时候眼睛里狡黠收收,看上去才会比较惨。”
什么叫看上去?
商商一秒钟拍了挡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年慕尧,我现在是真的惨,不仅仅是看上去,老公不疼,公公婆婆不爱,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已经!”
小东西张牙舞爪是隐隐炸毛的前兆。
然而,年慕尧唇线微微一勾,半点不觉有什么,“最近又恶补多少八点档?”
意思是她的话没营养?
岂有此理!
商商一张脸倏地扎进他肩膀里,蹭了蹭又蹭了蹭,直到将脸上水渍蹭的干净,这才叉腰睁圆了双眼的瞪他。
“年慕尧同志,作为你老婆我有义务提醒你!”
食指在他胸口点点,愈发义正言辞起来。
“也就我上了你这条贼船才忍你毒舌腹黑的本性,告诉你你悠着点,欺负赢我算什么本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