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阿姨好。”常青出师不利。
陆妈妈扑哧一笑:“我还以为你要打喷嚏呢。常青是吧,你好你好,真人比电视上看着还俊。哎呦,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啊。”
她边说边侧过身把两人让进门,见常青大包小包地拎了一堆东西过来,手心被勒出几道显眼的红痕,不禁有些心疼,细声细气地埋怨起自家儿子:“东西挺重的吧,放门口就行。瞧把这孩子累的,晋松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倒是帮他拿一些啊。”
陆晋松耸了耸肩膀:“他不让,非要亲自提上来送给你们,我有什么办法。”
常青弯腰放下礼物,之后直起身子,冲陆妈妈摆了摆手:“阿姨,不沉的。”
陆妈妈把他俩带到客厅,让他们稍事休息,自己则跑去厨房泡茶。
陆晋松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布艺沙发里,回到充满童年回忆的地方,很是惬意。常青则恰好相反,根本是如坐针毡,后背离沙发靠垫八丈远。
陆晋松将他扥倒,问道:“你怎么了?”
常青愁眉不展,小声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你妈妈的反应太不合常理了,她既不惊讶,也不生气,简直像是……一早便知道来的人会是我。难道她误会了?以为我是以朋友的身份过来看他们?”
陆晋松缓缓摇头:“应该不是误会,我只说过带恋人回来。”
常青望着天花板:“那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我妈知道以后可是直接抄家伙了。”
常青突然想到陆妈妈现在正在厨房里忙活,也许沏茶是假,抽刀是真!
“如果你娘亲早就知道咱们俩的事,那陆大导演岂不也知道了。”常青有些担心,陆老爹一直找不到人,并不是因为外出取材,而是找借口回避与他见面。
脑子里蹦出各种恐怖的念头,常青的表情也跟着越发狰狞,陆晋松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回魂了,又想什么呢?待会儿问问不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陆妈妈端着一壶菊花茶过来,常青一见到陆妈妈,立马像是被上了发条一般弹起身子,与陆晋松保持距离。陆妈妈为两人分别倒上一杯茶后,坐到他们斜对面,笑着撺掇道:“这是你叔叔昨天拿来的杭白菊,清肝明目的,你们一定要尝尝。”
“谢谢阿姨。”常青彬彬有礼,端起茶杯放在唇边,吹了几口凉气后才嘬了一口。
“爸呢?怎么不在家?”陆晋松斜靠在沙发上,懒懒问道,明明是陆老爹提出要见未来儿媳妇,此时却不见踪影,实在怪奇。
“去公园遛弯了,刚去没多久,再等等他吧,午饭前总是会回来的。”
陆晋松点点头,又对常青使了个眼色,常青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对陆妈妈说:“阿姨,我这次来……”
陆妈妈一抬手,打断他接下去的话,翘起葱根一般的纤纤玉指,朝常青的方向点了一下:“你和我们晋松在谈朋友,这次来是想争得我们同意,对不对?”
“对……”常青愣头愣脑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陆妈妈捧起茶杯饮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将个中缘由娓娓道来:“最近电视里不是在放《跋山涉水》么,看到晋松参加这种真人秀节目,我能不好奇么,所以就在网上查了你的资料。年轻时见过太多娱乐圈里的糟心事,因此我和他爸现在都不太关心这些,没想到短短一年里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晋松不是什么大善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别人可能看不出来,我可是他妈妈。你们在牡丹奖上那小眼神,看得我脸上直臊。”
说完,陆妈妈像是回忆起什么有趣的事情,掩嘴咯咯笑了起来。
既然老妈已经摊了牌,陆影帝也不再藏着掖着,双手扣住常青肩膀,往陆妈妈眼前一递:“儿子也不知道是被他施了什么妖法,交代在他手里了。虽然是个男人,不过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你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我俩的事吧。”
“阿姨,我们是认真的,希望能得到您和陆导的祝福。”常青尴尬地扯动嘴角,不住腹诽,陆影帝回到自己的地盘便原形毕露,什么叫“妖法”,是在提醒陆妈妈自己是只男狐狸精吗?
陆妈妈手捧茶杯,歪着脑袋,微微蹙起眉头视线固定在斜下方,若是手里拎块手绢,立马可以开唱:“对于晋松的眼光……我一向没什么信心。”
听了这话,常青不禁有些失望。然而陆妈妈忽然抬起头,望着常青说道:“人们都讲‘吃一堑、长一智’,过去这么多年,他总该有些长进了。你这么年轻,戏好人长的也好,我之前怀疑过,你也许是想借晋松的名气往上爬。当然如果真像我想得那样,你完全没必要跑这一趟。既然你有勇气来向我们出柜,想来不是闹着玩的。”
听对方的意思,像是已经认同两人的关系了,幸福来得太快,常青有些措手不及,兴奋的同时,不禁有些疑惑,于是他开口问道:“您不介意我是男人?”
陆妈妈摇了摇头:“晋松又不会因为我的‘介意’和你分手,我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晋松上面还有个哥哥,在英国工作,前些日子那边来信儿,说是他那金发碧眼的老婆怀上了。我和他爸这高兴的,反正我就要抱上孙子了,也不用晋松传宗接代,就随他去好了。”
陆妈妈看似开明,其实她还隐瞒了一个理由没说,她根本不看好常青与陆晋松的恋情,觉得俩人迟早得分开,何必费劲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