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内,浑身赤.裸的青年瘫软在床上,身上的肌肉不停轻微打颤,惨白的脸颊爬满泪痕。坐在他身边的男人用拇指温柔地拨开他汗湿的额发,本是情人间的亲密动作却令乔岩惊恐地睁大眼睛,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咽。
“知不知道这次给我添了多大麻烦?”男人凑近乔岩耳边,温热的气息传进他耳朵里,令他遍体生寒,“电影已经推了,你最近先躲一阵子,我的身份不能透露给任何人,明白么?”
乔岩仓皇无助地点点头,“呜呜”叫了几声。
男人宽宏大量地为他取下口中异物,抹去他唇边因为嘴唇长期无法闭合而流淌出的津液:“再说一遍。”
“明、明白了……”乔岩的声音有气无力,还带着哭腔,样子楚楚可怜。
“很好。”男人轻笑两声,看向乔岩的眼神却依旧冷若冰霜。
男人待要再说些什么,房间的角落里却突然传来一阵闷闷的手机嗡鸣声。男人起身去接电话,压迫感蓦然消失,乔岩得以缓上一口气,原本僵直的脖颈倏地放松下来,砸在柔软的床垫上。
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被突然闯入包间的陆晋松搅黄,乔岩心中的不甘与对金主的恐惧化作冲动的怒火。他选择破釜沉舟,将照片发至网络,含沙射影地诽谤那两人的关系。有多少人会信他是不知道,至少够他们二人焦头烂额一阵子了。
可他的行为却激怒了自己的金主,乔岩算看出来了,对方出于某种原因,不愿意让圈内人知晓自己的身份,一直在避免与像陆晋松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业内人士正面交锋。
乔岩不懂,这人明明并未涉足娱乐产业,他到底在顾及什么?
男人看到来电显示上的人名,向来如冰封一般的表情竟难得出现一丝裂痕,透出一点暖意:“原来你的手机还在,我还以为它早被你丢进下水道了。”
乔岩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往声源方向望去,想确认刚刚那句玩笑话确实出自对方之口。
注意到乔岩的目光,男人伸出食指在唇边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继续面带笑意与人攀谈。然而他微微勾起的唇角没能维持多久便渐渐垮了下来,眉间拧成一股解不开的结:“你……那真是恭喜了。”
“嗯,最近比较忙,还是之前的项目,有空我会去……”
乔岩一直悄悄倪视着对方,眼神像是见到鬼怪一般,平日里性格乖戾的男人原来也会有正常人的情绪与表情,可这样的他却让乔岩更觉不寒而栗。
男人挂断电话,与乔岩四目相对,眼中酝酿着新一轮的风暴。
乔岩敏锐地感知到危险,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慢向后挪去,没挪几下,后背便贴到冰冷缺乏温度的木质床头,退无可退。男人大步向他走来,弯腰钳住乔岩秀气的下巴,瞪视着他,乔岩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叫,满眼无辜地看着对方,他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眼神像是要把乔岩拆吃入腹,男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都是因为你!”
“你凭什么怀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陆晋松翘着二郎腿靠在床头,手里握着剧本,借助台灯发出从的昏黄灯光,声情并茂地朗读着电影《身份》中女主角的台词。
常青斜靠在门框上,双臂环胸,视线固定在陆晋松侧脸上,眼神冷漠不带丝毫感情:“案发后刑警大队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几乎可以排除外人破坏尸体的可能性。能自由出入解剖室的只有你,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与这起连环杀人案有关。”
“亏你说得出口。你怀疑我,我还怀疑你呢!你忘了么,把我推进这里,将门反锁,扒光我的衣服,进.入我身体的人……”一句话没念完,陆晋松突然将剧本摔在床上,翻过身背对常青,撂了挑子,“不念了,这段跳过。”
常青瞬间出戏,一脸莫名:“为什么?”
为什么?
用常青的声音说出“扒光我的衣服,进.入我的身体”这种极具暗示性的话语,陆晋松那向来罔顾主人意愿的大脑,又擅自脑补出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来。敏感的常小弟也没能禁得住寂寞,跟着凑热闹,晃晃悠悠地就要抬头。对待演艺事业一丝不苟的陆影帝,此刻却再难入戏,只顾夹着腿心里默念南无阿弥陀佛。
陆晋松觉得自己已然病入膏肓,占据着常青的身体,现如今他连洗澡时都不敢低头乱看,胡乱在身上打两把香皂便匆匆冲洗干净,穿上衣服冲出浴室。然而不管他如何逃避,对方颀长劲瘦的身体已经深深镌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常小弟长得并不狰狞,含蓄干净还带点粉嫩,绝对是和本人形象配套着长的。陆晋松曾经在暗地里嘲笑过对方的尺寸,但他现在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查觉自己对这幅纯男性的身体没有丝毫厌恶,反而还生出抚上对方的男性.象.征,操纵对方情.欲的念想。
这段时间以来的反常举动,无不在诏示他一直极力否认的、逃避的事实——他会对常青产生情.欲。这种*到底是单纯的性.冲动或是爱情,陆晋松现在还无发确认。
而他也不需要确认,无论是哪种,对他来讲都没有意义。
他早就下定决心,不会再重蹈覆辙。
陆晋松不搭茬,常青只好上演独角戏,自顾自地为对方解释起来:“在解剖台上亲热,这俩人是够重口的,想想都瘆得慌。你觉得我刚才那段戏怎样?”
陆晋松微微转过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