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料到宋楚茹不怀好意,欲算计陷害自己,但唐禾媗还是有些意外,未料到她居然赌注下的这般大。想到那个躺在血泊里的素衣女子,一身白衣被染的鲜红,*的裹在身上——这样触目惊心的画面,让她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不舒服。

后宫出这么大的事,自然无人能闲着置身事外,太后拖着病体随太医们一起赶来,鱼贯而入的宫婢医女们从里面端出一盆盆猩红的血水,宋楚茹惨烈的尖叫从高亢逐渐变的乏软无力。

大厅内,群贵聚集,宋楚茹的贴身侍婢用掺杂惊恐和畏惧的声音,颤巍巍地总算把事情复述一遍,最后说道唐昭仪在推搡中将自家主子推下高台,表示她们有目共睹但已然赶不及。

芙瑶立即出声驳道:“我看到的是娘娘一直将宋昭仪往回拉拽,并非是她说的‘推’!”

走的亲近的两家主子,如今一个躺着生死未卜一下跪含冤莫白,两宫的奴婢们各为其主,剑拔弩张几乎要打了起来。

纪琉云看的心花怒放几乎忍不住要放声大笑:早猜到宋楚茹居心叵测绝非善类,却也未料到她竟不计代价送这么个大礼给自己,果然叫人把唐氏可能封妃的消息透漏给宋楚茹是明智之举,否则何来现在这般令人惊喜的渔翁之利!

更让人痛快淋漓的是,唐禾媗这个草包美人居然如此配合,连个像样的挣扎都没有。看来今日有此一劳,便可除去两个讨厌的眼中钉。

事情顺利随心的简直令人不敢相信,前段时日所受的恶气一口出尽,纪琉云畅快地舒叹一声,面上却是恨铁不成钢,一副惋惜哀叹的样子。

“昭仪这又是何苦,皇上本就对你宠爱有加,即使他日宋氏诞下皇嗣,母凭子贵先你一步封妃晋位,你也不能下如此狠手啊!”纪琉云已经替她寻个冠冕堂皇的犯罪缘由,又故意看了沉默不语的萧让一眼,煽情地斥责道:“不说宋昭仪平日与你交好,便是看在皇上对你的情分你,你也万不该如此,那毕竟是皇上的亲骨肉啊!”

此话说的义正言辞,大方得体,却听的唐禾媗身体一个激灵,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纷纷站直立起。

眼前的女人娃娃脸下是一颗心狠手辣的嬷嬷心,后宫多少孩子未及出世便被她消灭于无形,细长白皙的双手上沾满妇孺的鲜血。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唐禾媗自然是不肯认的,摇了摇头道:“臣妾并无推搡宋昭仪,她突然情绪激动,离高处台阶又近,臣妾唯恐出事,所以才抓着想将她拉回来。”

“并且,”她不带一丝惊慌,漂亮的大眼蹁跹如蝶,摊开双手反问道:“如若臣妾真的有意图谋不轨,又何必待到宋昭仪腹内胎儿成型才去冒险动手,惹祸上身呢?”

“你……”纪琉云一时语塞。

“咳咳……”上方高坐上适时传来一阵压抑的轻咳声。

自十三皇叔被‘发配’的消息传入宫中,太后的精神也日渐不好,旧疾复发像真不似假。她用手帕掩口,瓮声瓮气地说道:“若母妃早亡,亲近姐妹的孩子自幼带在身边,与亲生的也无甚差别,这风险才冒的值当。”

“宋氏害得你途中遇险差点没命,昭仪却不计前嫌,与她打的火热亲近……本宫之前还暗自奇怪,”皇后一脸恍然,在旁边附和着补充说明,“却原来是心中打的这般盘算。”

姑侄二人一唱一和,不由分说已给她板上钉钉地按了罪名。唐禾媗也不气恼着急,虽作为嫌疑人跪在地上,但是身板倍直,对比纪琉云迫不及待地急切,她这个犯了错的当事者反而更气定神闲:“臣妾不过是个小小的昭仪,便是他日有幸得宠封妃,也不过是后宫万千花草之一,既无母仪天下之责,又无失宠冷落之忧,何至于做到如此。”

她这几段话说的有理有据,言词犀利直戳重点,面上神情平静淡定,与平日里那个嚣张跋扈点火就着的二货形象大相径庭。

纪琉云正暗自纳闷,却见唐禾媗高仰着头,众目睽睽之下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撅着嘴语带不满地道:“再说,她的孩子,皇上也不见得喜欢,又不会多么重视,臣妾即使将其据为己有也无甚大用。况且用这么激烈的手段,他日皇上看见这个孩子便会想到它母亲的惨状,臣妾这岂非得不偿失,自讨苦吃?!”

嚣张不过大脑的话,再配上她绝佳的表情——纪琉云气的简直忍不住想要鼓掌了,这个草包果然没有令她失望,这么讨打欠抽的话也说的出来。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昭仪仗着皇上宠爱,便是龙胎子嗣也不放在眼里了么?”皇后怒极反笑,嘴角一抹冷意看着唐禾媗意有所指地道:“本宫今日放话在此,后宫之中,凡事以皇上为尊,以皇室血脉为贵,各位姐妹入宫的目的是侍奉皇上,为皇家绵延子嗣,若有人拎不清状况,那便是死不足惜!”

她说着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萧让,隆而重之的下跪请道:“皇上,祸害皇嗣之罪非同小可,臣妾无能,未能管理约束后宫众人。如今事已至此,不管事后查出何人所为,是何身份,只求皇上依法从重处决,断绝后宫不正之风,以儆效尤。”

皇后字字句句皆是针对唐禾媗适才之言,有着明显的逼宫意味,几个宫嫔慌忙跟着下跪却丝毫不敢出声,反倒是一直跪着的始作俑者及时声援,不吝支持地俯身附和:“皇后娘娘所言甚是。”

这下不仅是皇后,连萧让都眯了眼。

“嗯。”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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