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我也是才到一会,坐吧。”坐在一张古朴的圆桌边的柳五,只瞟了马强一眼,指着对面空出的椅子说道。
马强将手里的包放在一边,在木椅上一坐下,张嘴就要说话,没想到柳五却指着圆桌上的茶杯说道:“强子,我让人刚泡的碧螺春,你先尝尝。”
在说话的同时,柳五端起茶杯,优雅地轻品了一口。
柳五是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脑袋上并不茂盛的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一副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再衬以身上那件绸面对襟衫,给人一种道骨仙风的感觉。
听到柳五这话,马强只能强按住心里的烦躁,端起茶杯大喝了一口,然后急急放下,望着柳五就要开口。
谁知柳五将手一摆,瞟了马强一眼说:“强子,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余东和他的几个兄弟被市公安局的吴克带回了市局,你是怕余东在局里说出对你不利的东西,才来找我的吧。”
看到马强点了点头后,柳五又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后说道:“强子,我早就提醒过你,余东这人做事张扬,上不得台面,早晚要出事的。你还不信,据我得到的消息,被带到市局的人里,有人没能熬过吴克的审讯,吐了一些事,好像和一个叫肖明的人有关。”
“肖明?”马强听到一愣。
“就是肖明,这个人现在是个麻烦。”柳五低声说道。
“五哥,肖明的余东的表哥,以前余东想让他进我的拆迁公司,被我拒绝了。我和他没有关联。”马强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说道。
“拒绝了?为什么?”柳五不由好奇地问道。
“五哥,当时我让人调查过这个肖明,简单就是个混世魔王,连自己的父亲都敢打。再说,这小子不但贪恋女色,而且好酒如命,喝了二两后,喜欢胡言乱语,简单就是个大喇叭。你说,这样的人,我怎么敢要。”马强压低声音说道。
听到这话,柳五的神色略为放松。
“没有牵连就好,具体情况我还没弄清楚。不过,肖明一定犯了事,还有那个余东,恐怕这次也麻烦。”柳五随即又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听到余东有麻烦,马强的心就开始悬起来。
余东在自己的指示下,曾对那些阻止拆迁的钉子户采取了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有几个钉子户,被余东带着人趁着黑夜闯进家里打成了重伤,好像有一个还被打成了残废,现在正在四处上访。
看到马强的神色,柳五眼睛盯着他道:“强子,你说老实话,这个余东手里有没有人命?”
“这个应该没有。”马强在心里回想了一下说道。
“那就好,你把余东被公安局带走的事,告诉你父亲,让他出面解决。另外,那个姓罗的警官,你绝对不能惹,否则不但是你,就是你父亲,也会有大麻烦的。”柳五警告道。
马强听到这话,不由睁大眼睛,不相信地说道:“五哥,不就是一个丫头片子吗?有这么严重?”
“信不信由你,五哥只能把话说到这里了。”说完,柳五又低头喝茶。
马强见此,知道五哥把该说的都说了,他拉开皮包,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说了句“五哥,我先走了。”就起身离开了听雨轩。
下得楼来,坐上车后,马强掏出烟就在朱可的火机点燃,吸了一口,过了片刻说道:“朱可,我们回去。”
听到楼下汽车的声音远去,柳五伸手拿过那张支票,看到上面写着二十万,脸上露出笑意,伸出手指在支票上弹了两下,放进一边的皮包里,又喝了一会茶后,这才起身离去。
不过,在下楼坐进停在树下的帕萨特后,柳五径自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目光透过烟圈,嘴里突然冒出一句:刘雨成,有意思。
然后发动汽车,消失在宁阳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