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
他双眼圆睁,在马背上满脸惊恐地半张着嘴。
他看了看楼叶,又看了看骏墨。
“相公……”
楼叶欣慰地发现,楼云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今天太晚了,就算是楼大小姐家里的事,相公还是让主母明天出面去打听?”
骏墨在一边连连点头,小声劝道:
“相公,现在相公有季娘子了,不是以前了。”
楼云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他丢了马鞭,连滚带爬地下了马,他提着衣裳前摆就向内宅里狂奔。
一路上,他满头大汗,努力想回忆一下季青辰刚才的脸色。
结果,他只有更加惊恐。
因为他一听到楼鸾佩的事情, 马上就切换了状态。
他就和前十年一样很习惯地一心想着楼鸾佩,担心她是不是伤心了,是不是没人说心里话了,是不是一个人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有了这样的事,她一定想找他商量的。
他压根没注意季青辰的脸色。
——他会被冷暴力冻死的。
他气喘吁吁地狂飚回了季青辰的正房,却看到她的房门大敞,房里的灯光更亮。
惊喜中,他几乎要为自己的运气感谢西南夷寨子里的神灵。
她不像是要用搓衣板砍死他的样子。
“青娘……”
他贴着墙角,小心翼翼地蹭进了房里,捏着嗓子唤着老婆。
他觉得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季青辰也许就和他一样,还没马上习惯婚后的生活。
在四川的时候,王世强那混帐随时都可能暗害她,她不是也没有警惕心吗?
正房的内间里,看起来还有不少仆妇来往走动的人影。
隔着中间的十二扇薄绢大屏风,他甚至还偷窥到劳四娘模糊的背影。
她像是从大衣箱子拿出了前几日做的新衣裳。
这样一看,他离开后,季青辰明显是很活跃,很高兴,指挥着仆妇们忙家事的样子。
她说不定是在想:
夫君这样担心本家的族妹,这完全是手足之情,她要换一身新衣裳明天去江府帮他打听消息。
楼云自我催眠着,几乎都要把自己感动得落泪:
对,他楼云的老婆就是这样贤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