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脸色一变,对视一会儿,谢宁枫忙走入帘子后面。棉布把头发弄乱,睡眼朦胧地打开门,皱眉望向孟边。
“棉布哥,族长有请”,孟边一脸笑嘻嘻,伸手去拉棉布的胳膊,眼神却不断往屋里乱瞟。
“我知道了,辛苦你来报信了”,棉布打了个哈欠,把胳膊从孟边的手里抽回,搭上他肩膀,孟边瞬时转身,身后响起了关门的声音。
嘱咐谢宁枫不要出门,棉布换上新衣服出去。果然,孟边并未离开,站在院子里,一脸殷切地看着他。
棉布扣住孟边的肩膀,迫使他一块走。到了路边,棉布从兜里掏出一包中华烟,孟边忙接着,眉开眼笑地道谢。
孟边喜欢抽烟,因而也好打发,但族长就不好敷衍了,也不知他哪个举动挑动了族长多疑的神经,希望不是谢宁枫的事情,这样就难办了。
族长的屋子里传出了女人的笑声,棉布厌烦地皱眉,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族长夫人是从城里来的,性子贪婪,眼皮子浅,就会冲着族长撒娇要钱要珠宝,也不好好教教儿子。
“族长,您有事找我?”棉布站在门外,屋内的两人贴在一块,姿势暧昧。他理解地主动开口,“要不我待会吃了饭再过来,您和夫人先聊着。”
“站住”,卓仑推开身上的女人,方秀顿时不悦,冷哼一声,扭摆腰肢进了里屋。卓仑瞥了眼晃动的帘子,语气透着威严,“你进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棉布点点头,盘腿坐在地上。两人中间隔了一个铁锅,汤汁沸腾,像极了棉布不稳的心跳。他咬唇极力忍耐这沉默的气氛,侧头不去看卓仑充满的双眸。
卓仑拔出腰间镶了五颜六色的弯刀,刀鞘掉落,寒刀紧接着架在了棉布的脖子上。他能清晰感受到裸露的脖子上的寒冷,意识变得迟缓,身体也开始颤抖。
“哼”,卓仑收回弯刀,冷哼一声,轻蔑地看着瘫软在地,喘着粗气的棉布,“就你这点胆量,还敢背叛我,我倒高看你了。”
“族长……”棉布脑海里浑沌一片,只有一个念头,棉包和桑嘎被他害死了。
“棉布,你是当年十位勇士的后代,历代族长敬重你家,想不到今日,你却背叛遗民村,背叛了我这个族长,我实在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他一脸痛心,双眸尽是失望,“念在你先祖的功绩,我就不难为你,你自尽吧!”
“我自尽可以,但把我的妻儿还我”,棉布支起身子,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卓仑,见卓仑迟迟不开口,眸光渐渐暗沉,透出狠戾。
棉布突然出手,卓仑愣了会,随即还手,招招狠辣,毫不留情。在他眼里,棉布显然是在挑衅他的权威,他当上族长不久,村里很多人都不服他的管教,棉布虽然明面上不干涉村里事务,但暗地里没少抱怨。今天,就拿棉布开到,杀鸡儆猴。
“唔”,刀柄击中了棉布的伤口,棉布溢出一声痛呼,捂住胸口倒退几步,撞到了橱柜。“族长,你……”
卓仑拽着他的领子,将棉布扔出去,外面埋伏好的人立即把棉布五花大绑。绑他的人,赫然有孟边。
谢宁枫伏身窗户下,眼观四方,注意周围的动静。过了一会,有杂乱的脚步往这边传来,为首两人推搡绑着的棉布,看样子是来抓他了。
谢宁枫不慌不乱,搬开卧室里的衣柜,衣柜后面有个茅草遮掩的大洞,是棉布临走前告诉他的逃生路。他钻出大洞,重新把衣柜放好,他悄悄离去。
他走后不久,大门被踹倒在地,激起一阵灰尘。棉布双手挣着绳子,得到孟边的一顿打,紧跟着其他人也对棉布拳脚相加,人跑了,肯定是棉布放走的,害得他们到处忙活。
棉布躺在地上,双眼冒着金花,嘴角不断流着鲜血。他咳嗽几声,嗓子干涩地很,像磨过沙子一般。孟边蹲在身来,叼着的香烟散发尼古丁的味道,棉布别过脑袋,他从来不知道自己钟爱的中华烟这么刺鼻,这么让他反胃。
孟边笑着把烟放到棉布鼻尖,手一抖,一截烟灰落在棉布的鼻子上,棉布倒吸一口气,狠狠瞪向孟边。眼神杀不死人,反而愉悦了孟边,他吹了口气,烟灰粘在棉布的嘴唇上,棉布一动,烟灰顺着嘴唇掉进他的嘴巴里。
“那人在哪里?”孟边停下手,笑逐颜开地看着昔日的兄弟,漆黑的眸子满是喜意。“棉包和桑嘎就在我的手上,你若不说,我就杀了他们。”
“为,为什么要抓他?”棉布问出徘徊在他心里很久的疑问,棉包的性命算是珍贵,谢宁枫的命居然比他的还贵重,难道因为谢宁枫的保险?“抓他换钱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棉布眼底的期冀慢慢熄灭,孟边很开心看到他绝望的样子,“你只要告诉我在哪,我就跟族长求个情,一命换一命。”
桑嘎和棉包之间只能活下来一个人,他还不如把希望寄托在谢宁枫身上。棉布闭上眼睛,再也不说一句话。他的不配来,惹得孟边大怒,下令把人拖走关入水牢里。
村外面,小毛和狐狸把人护在身后,文沉紧紧搂阻睡的文涛,努力使得自己镇定下来。外面由孟边的弟弟孟疆带队包围了竹屋,竹屋建在悬崖下,四面无路,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竟然私藏管制刀具”,小毛恨恨道,弄得他们四手难敌钢刀。他侧头问狐狸,“狐狸,我们怎么办?”
“凉拌”,狐狸托了托眼镜,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