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匹棕色的大马,埃尔维斯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脸庞变得煞白。
“不,我还是不和你一起去了。”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向后退去。
“都已经走到这里了,难道你想食言?”墨菲敛去了笑容,神情变得有些可怕。
埃尔维斯没有搭理他,他转过身快步沿着来时的路向回走去。但他的速度快不过墨菲,最终还是被拉住了。他想要挣脱,但这次墨菲拉着他的力气大极了。
墨菲看看在自己手里不断挣扎的埃尔维斯,又看看那仅有的一匹马,恍然大悟:“难道你是不想和我共乘一匹马?”
他再次笑了起来,劝道:“没办法,在不被特拉斐尔注意到的情况下我只能弄到一匹马,将就一下吧,反正也没多远。”
说完便不顾埃尔维斯的反对,一下将他抗在肩头,解开缰绳翻身上马,向城市的方向奔去。
起先埃尔维斯还在墨菲的肩头不断挣扎,墨菲几次想把他放在自己身前的马背上,都因为他的动作太大而没能成功。但到后来,随着马匹的不断颠簸,他的动作也慢慢小了下来,最终一动不动地趴在墨菲的肩头。
墨菲起先还以为是他终于放弃,开始配合自己,但到了城门口将他放了下来,墨菲才明白事情并非如此。
埃尔维斯双眼紧闭,脸颊和嘴唇都苍白的过分,整个人看上去非常不好。他一落地,便推开墨菲,踩着还发软的双腿跌跌撞撞地跑到城墙脚下,扶着墙开始作呕。
此时城门边已经有了不少人,那些城里的居民看到这一幕便纷纷扭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匆匆路过,只有那些附近村庄镇子里来的人停下了脚步,诧异地看着埃尔维斯。
埃尔维斯吐了好一会,终于缓了过来,抬头冲那些盯着他看的人狠狠地瞪了回去。
他身上的袍子昭示着他魔法学徒的身份,普通人对于施法者都有着很深的敬畏感,这来源于他们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而魔法学徒,对他们来说和施法者也差不了多少,所以看见埃尔维斯恶狠狠的视线,围观的人群便很快收回目光四散而去。
但墨菲并不怕埃尔维斯,所以他直接笑了出来:“难道你晕马吗?”
埃尔维斯恼怒地看着他,说道:“这没什么好笑的。”
但任埃尔维斯在一旁气得跳脚,墨菲还是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这时埃尔维斯脖子都开始泛红了。
“你不是说就想来看看吗,还不快进城!”埃尔维斯压低了声音说,听起来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咬墨菲几口。
“嗯,没错,我们走吧。”墨菲擦了擦眼角挤出来的泪水,牵着马跟在埃尔维斯身后向城门走去。
守城的士兵认识埃尔维斯,也对前段时间经常进城的墨菲有印象,所以并未对两人多做盘查便放了两人进城。
节日热闹的氛围很快就感染了墨菲,不管是在路边支起的易物小摊子、前来卖艺的杂耍艺人或是吟唱动人歌曲的游吟诗人,那些在人类看来司空见惯的事物对于他来说都新奇无比。他一刻也停不下来,四处张望,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年轻的恶魔。
而与他相反的,是埃尔维斯对于庆典并没有多大兴趣,他跟在墨菲身后沉着脸,不耐烦地看着墨菲牵着马,像是什么都没见过似的在各种摊位前驻足不前,不一会就买了一大包幼稚又没用的小东西。
“你别总是板着脸,完全浪费了你那张可爱的脸庞。”墨菲似乎终于逛够了,走回埃尔维斯身边说道。
埃尔维斯哼了一声,并不打算搭理他,反而把脸绷得更紧了,但眼神却不断偷瞄墨菲手里的那一包颜色鲜艳的糖果。
“说真的,你整天待在那座死气沉沉的塔里,难得出来放个风就不打算好好玩一天吗?”墨菲看上去很高兴,将手里的糖果递给埃尔维斯。
埃尔维斯看着递过来的糖有些犹豫,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刚刚偷瞄的视线被墨菲发现了,如果自己接过来会不会引来一场嘲笑。他仔细打量着墨菲的表情,见他笑容里没什么捉弄的意味,才装作很困扰的样子接过糖果,说道:“跟在老师的身边才不无聊,是你不明白那些研究的高深之处,才不明白老师所做的事情有多么了不起。”
墨菲笑笑,没有反驳他,而是突然说道:“这样的和平生活,不必担心战争,所烦恼的事情也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明明是这么奢侈的事情,但却变得司空见惯,似乎本应如此。每天过着严苛的生活,却不知享受人生及时行乐,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浪费吗?”
埃尔维斯含了一颗糖果在嘴里,扭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只觉得他又在说胡话。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所以,你所谓的珍惜,就是过着糜烂放纵的生活吗?”
听到这个声音,两人同时扭头,身后是一张陌生的面孔,穿着学徒的装扮,但两人都明白这是特拉斐尔乔装而来。
这天清晨,特拉斐尔从梦中惊醒,窗外比平时起床时更加昏暗,于是他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魔法晷,时间果然比他通常起床时间早了不少。这很不寻常,他一直过着极为规律的生活,每天基本都是在固定的时间醒来,这样突然惊醒或是睡过头的情况几乎从未发生过。
他感觉很不妙,有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发生了。他起身检查了一下与设置在墨菲房门上的法阵对应的魔法物品,那是一个小小的铜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