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斐尔这两天总有些心神不宁,若要追究其原因,罪魁祸首还是墨菲。
从他让伦莎去找墨菲的那天开始,他就隐约有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自己犯了个大错误,但要细想却又实在想不出是哪里出了纰漏。
他想起这几天晚上墨菲例行到书房给他介绍魔界魔法理论时候的模样,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满之处。虽说特拉斐尔一开始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墨菲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和自己闹,毕竟若是变成这样的局面必定会非常麻烦,但墨菲此时表现出这种既来之则安之的反应却让特拉斐尔更加不放心了。
事情的发展过于出乎意料——即使看起来是对他有利的方向,也无法令人安心。
整件事是不是太过顺利了一点?特拉斐尔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向后倒在椅背上开始回想这两天伦莎的模样。她看起来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阴沉地缩在角落里做着自己的事情,来他这里汇报墨菲每日行程时也没有表露出什么特殊的情绪。
只不过对于他让她去做墨菲的向导这件事,她再也没抱怨过什么——即使别的学徒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刁难她。
而且她对于去找墨菲,似乎越来越积极了。难道……不,应该不是。特拉斐尔用拇指和食指慢慢揉着自己的眉心,在心中推断着——她所仰慕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这一点虽然伦莎没有说过,但他多少也能察觉到一些,只不过是装作毫不知晓罢了。
也许伦莎只是在躲避其他的学徒,特拉斐尔想,虽然自己已经将亲眼所见的一切接近欺凌的行为统统阻止,并且在众人面前严厉苛责了那几个学徒,当做对众人的警告,但依旧不能排除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有学徒依旧做着类似的事情,而伦莎也不敢将他们的所作所为告诉自己的可能性。
如果是这样,那可就太糟糕了。特拉斐尔突然有些担心,看来自己没有考虑到的事情就是这些。他将揉着眉心的手放下,目光移到刚刚自己正在誊写的卷轴上,沉吟了一会,决定暂时将手头的事情搁置下来先去找伦莎谈谈。
他将卷轴收拾好,将记录着魔界相关内容的小本子放回抽屉,施了个锁定的咒语才带着自己的法杖出了书房向伦莎的房间走去。
凭着记忆走到伦莎房间门前,特拉斐尔伸出手敲了敲门,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时特拉斐尔并未察觉到有任何不妥,他又敲了一遍,房门的另一边仍然没有一点动静。
难道是在研究室里?特拉斐尔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伦莎是为了躲避那些学徒们才选择去找墨菲,那这时应该没有道理在研究室才对。
但比起那个最坏的可能性,特拉斐尔宁愿相信伦莎因为一心做学术,所以即使可能会被人欺负,此时仍在研究室里——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特拉斐尔快步走到学徒研究室里,目光从那些带着诧异表情抬头看他的脸上一一扫过,果然她也不在这里。
他随意拉过一个站在门边的学徒,问道:“你今天看见伦莎了吗?”
那名学徒几乎要被他严肃的表情和语气吓到了,他紧张得后脑发紧,战战兢兢地答道:“没……没有……”
“她一天都没有过来吗?”
“没……没有……”
得到这样的答案,特拉斐尔眯起了眼睛,今天伦莎并没有带着墨菲出门,那么剩下唯一一处她可能在的地方就是……想到这里,他立刻转身大步向楼上走去,灰色的长袍在空中划过一个凌厉的弧度,只留下那个可怜的学徒在原地茫然地发抖。
特拉斐尔一路上步履匆匆,严肃的表情和他之前仍然陷在之中瓶颈时如出一辙,甚至更冷了几分。路上遇到的向他问好的学徒统统被他无视,他就像是赶着去救火似的急速前行——事实上实际情况也差不多正是这样。
很快他就到了墨菲房间的门前,在门外听不见门内有任何动静。他伸手快速地敲了几下门,然后在房间里的人来得及做出任何回应之前挥动法杖念咒破坏了门锁。
推开房门,即使早有准备,眼前的一幕仍然令他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墨菲和伦莎两人正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墨菲上身*,露出漂亮的肌肉。而伦莎的衣服虽然还好好地穿在身上,但她的长袍已经被解开,距离全部被脱下也只差几分钟的时间而已。她将乱糟糟的头发全部梳到了脑后,露出清秀的脸庞,也许她之前将长发认真打理过,但此时也被全部弄乱了。两人之间有一小短距离,似乎是正准备做什么事时听见敲门声,然后仓促地分开。
“真是简单粗暴啊……”墨菲换了个让自己感觉更舒服一些的姿势,看着破门而入的特拉斐尔似笑非笑地说。
特拉斐尔没有理会他,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紧紧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他太自信与对于伦莎的掌控,但这时才明白,他根本不了解她!
他握着法杖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感觉自己的胸腔发胀,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无奈——从一开始,他做的每一步都是错误的决定。事实上也没有所谓正确的选项可供他选择,他从一开始就根本没得选。
伦莎将长袍前襟紧紧地抓住,脸庞涨得通红,她看着特拉斐尔,嘴唇不住地抖动,似乎下一秒就要因为羞愧而哭出来。
但特拉斐尔却没有看她,他重新睁开眼睛,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