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面上一滞,目光不受控制地流连在她脸上。在载玉发觉之前,他慌忙闪开眼,面部僵硬拉长,粗声道:“我到那边,你别跟着我。太阳下山前我们就在城门等。你自己小心吧!”他话说一半就撇下人生地不熟的载玉,一溜烟不见了。
载玉伸手一抓,没拉住,可怜巴巴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唉……怎么回事,依赖别人不是她的习惯。她重重吸一口气,振作振作,不能就这样被难住,要在这里生存,至少要学会不饿死。
她看着人潮熙攘,灵动的双眼开始物色猎物。很快,她就相中了前方踱步而来的一个衣着光鲜中年男子。那男子肥头胀肚,满面油光,手里把玩着个深绿玉扳指,一看就知道是个阔爷。
载玉略想了一下,斜着四十五度角走过去,以前当过兼职推销员的她,知道一百八十度迎面而上的话,对方一开始心理上会形成抗拒情绪。
载玉口不能言,只得满面堆笑,双手前握不住作揖,倒是有几分新年向人道喜的运财童子的模样。
那男子正在赶往商谈生意的路上,无端打断了,脸上带了几分不悦。他隔着圆浑的大肚腩低眼看看面前小乞丐,见他满面堆笑,倒有几分喜气。只怕是好预兆,他没有多想就把腰间一粒碎银扔在地上扬长而去。
载玉惊讶地蹲在地上,双目紧紧盯着地上一小块碎银。[这……比铜钱值钱吧?]她难以置信居然第一次出手居然会大赚一笔。
“滚开,滚开!”吆喝声夹杂着鞭子响声由远极快地靠近。
在街上本来闲散的人被惊得四散,动作比较慢的吃了鞭子,边哭爹喊娘地逃到两边。当载玉神游归来的时候,鞭子已经狠狠地抽在她背上。火辣辣的痛楚瞬间像毒蛇一样窜遍她全身,只是她丝毫叫不出声,眼前一花险些趴在地上。
然后她听见马的嘶叫声,后面响起大汉的粗喝声:“他奶奶的,你这小乞丐胆敢在这里拦我家少主的路,想死啊?快滚开,别弄脏了马蹄。”
载玉疼得咬紧牙关,只怕这鞭子有倒刺,她感觉背上的衣衫已经破了,风刮在伤口上更觉疼痛。她怒气从脚底一下轰到头顶,转脸怒视这个男人。[你自己不懂交通规则还打人,实在应该拘留十五天,让你偿偿四面墙的滋味。]她有苦骂不出声来,火气更是眼眶里爆发出来。如果现在有镜子,她一定能看到一个貌似奥特曼的人,一付眼睛发出动感死光打败怪物的架势。
“敢瞪我?”那汉子没有看过奥特曼,所以毫发无损,一扬手就要一鞭。
[啊……]载玉别过脸心中呐喊着奇迹的出现。
“住手。”
柔润的声音响起,载玉心中一喜,看样子电视里面都没有骗人,帅哥男主这个时候应该登场了吧?她喜滋滋地看向声音来处,进入眼帘的,却让她面部抽筋起来。
那是一个帅得不行的妖孽。墨发红衣映得肌肤有半分透明,流光溢彩的双瞳旁,是妩媚的泪痣。
载玉眼中从惊讶慢慢转为厌恶,[是他!]
花醉居高临下,没有错失她眼神的转变,眸色一沉,嘴角轻轻勾起。“是你?你在跟踪我吗?”
载玉看他的脸,心中暗暗判断:[分明就是自恋,王子病。]她顿时觉得面前这个人实在是很讨厌,也不想再计较些什么,硬要爬起来,一拐一拐地要闪到一边。没走几步她忽地想起那块碎银,正要蹲身去捡,啪地一声脆响,鞭子像长眼似地卷走了快到手的银子。
载玉抬眼已经看见花醉把玩着她的劳动成果,眼中已经泛起不易察觉的欢愉,轻声道:“原来你是为了这个不顾性命。”然后他迅速把银子塞进怀里,像猫一样眯起眼睛带点危险味道说:“先存在我这里。”说着率先拍马绕过她,向城东跑去。他身后那些不明就里的随从只好沿着他的路线擦过载玉跟了上去。
载玉在原地吃不不少灰尘,猛烈咳嗽起来。[这臭男人,美则美矣,心肠却毒如蛇蝎。]
狗娃找到载玉的时候,已经是黄昏过后。他眼神闪烁,不自在地呐呐道:“小贵,我猜到你第一次乞讨肯定讨不到钱,但是你怎么能把衣服都搞破了呢?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像女子般……”
载玉没好气地由得他说三道四,还围着她上下前后看个够。自直到他伸手想要摸她破衣下的白希肌肤,她才扭身冷脸面对他。
“呃……我给你涂点药膏吧”狗娃从身上某个地方掏了几下,拿了个小陶瓶在手,“你把衣服脱一下。”
载玉面上一热,早就忘记背上的疼痛,连忙撒手摇头。
“怎么了?你不涂药只怕结痂难。”
载玉忙摇头,指指自己身子,然后单手在鼻子前拨了好几下。
“你是嫌身上太脏,不好用药?”
载玉马上点头如蒜葱,竖起拇指头对着他用力表扬着。
狗娃又开始得意起来,噌道:“你怎么像个娘们般麻烦,哪有乞丐老想着洗澡啊?”
载玉面露虔诚,抱拳作了拜托的姿势,拜了几下。
狗娃忽地别过脸去,干咳了几下,为难道:“我现在肚子饿了,我们先回去,晚些我再告诉你一个有泉水的地方。我小时候经常去那里玩水,只有夏季潮涨,现在只怕水不多,但是还可以洗一下。”
载玉乐得连拉着他往来时路走。
狗娃狠狠摔开她的手,怒叱道:“你急什么急,拉拉扯扯地算什么光明正大。”话是这么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