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王后候选人提这样的要求是十分不合理的,两女也十分清楚这点,因而提得十分巧妙,是趁着和玄晖会面之时忽然提的,事先未透露半份意思。
玄晖未曾料到两人会这么大胆提出,王后候选人面见大臣这种事,稍有不慎是会导致她们丧失参选资格。
要不要趁机驳斥夺了她们的参选资格?玄晖心中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坐在一旁的景巽及时开口,打消了玄晖的念头。他本是在望舒殿和玄晖议事的,听闻两女相携而来面见国君,便跟玄晖一道来了。倒不是有意插一脚,只是护犊病犯了,玄晖未接触过多少女子,怕他招架不了,要是换做清湘,景巽就不会这么干了。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没错,玄晖冒出的这种念头要不得,两女既然敢提自然有万全之策,不要轻易拒绝为好。况且国师也有意接触两人探消息,不如顺了两女的意抓住这个机会。于是笑问:“你们为何要见国师?”
两女,一人名碧华,一人名素影。
碧华端庄雍容,大方得体,素影娴静素雅,浅笑颔首。虽风格不同却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两人在羲和殿里一坐当真是平添了一道动人的风景线。
景巽的出现是她们没料到的,在她们看来景巽远比玄晖难对付,这人能不在场最好不在场。一开场她们有尝试过让景巽离开,可景巽愣是端了副王叔的架子,笑说:“你们俩都有机会成为王后,成了王后就是一家人了,现在先见见我这个王叔也未尝不可!”
景巽都这么说了,两女也不好再说,因而此刻回答景巽的问题,两女特别谨慎。
碧华笑答:“听闻国师乃神祗,仰慕许久,希望有幸得见!”言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仰慕之情。
景巽了然一笑,回绝:“只是仰慕之情,日后有的是机会见,不必急于一时!”
素影浅笑一声,低头幽幽道:“我们俩……又不是都能留下!”
素影的声线略微低沉,这种话由她说分外的忧伤。
“这倒也是!”景巽顺着素影给的台阶下了,问玄晖,“陛下觉得该不该见?”
景巽的及时开口已经让玄晖知道见面是势在必行,他忽然有一点小情绪,并不是因为刚才的念头被否决而气恼,在认错这件事上,他向来是最谦虚坦然的。
玄晖的小情绪是关于国师,这么多事情发生下来,他一方面惊叹于国师的才华,另一方面惭愧于自己的无能。这种事要是换做其他帝王便会猜忌,玄晖不同,景巽在教导玄晖的同时并未特意让他沾染当权者的阴暗面,玄晖对此的想法只是不希望事事都要国师操劳,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如国师一般,反过来为国师挡风遮雨。
这种小情绪在玄晖心里不断的滋生,到这会来了一个小爆发,他失笑,问:“那你们说说,要我以何种理由去传召国师?”
景巽意外玄晖此举,但既然已经说出,他也不好立刻反驳,便摆出考验的姿态看向两女。
两女是有备而来,不会因此而退缩,碧华闻言一笑,旁敲侧击:“陛下是国君,国君传召大臣进宫需要说明理由吗?”
碧华这话得没有错,为君之道确实可以如此!但问题他面对是玄晖这么一个不太像国君的国君。
玄晖闻言只说:“大臣们各个都日理万机,要是每次传召都不说明理由,岂不是乱套了?”
碧华不为所动,笑回:“先前种种说明陛下是极其看中王室权威的!国君本就有随时传召大臣的权力,且这个权力不需要作出任何解释?陛下这会的反应似乎有点前后不符,差别对待!”
碧华暗指之前怒斥某些人玷污王室清誉之事,指责得如此大胆,玄晖不由又将方才的念头拾起。
景巽见状忙说:“有什么差别对待的,这种事都是一视同仁的。若真要辩个差别对待也只是因为陛下和国师是君臣,和你们却有可能是家人,对待君臣和对待家人当然不同。”
“家人不是该加倍爱护?”碧华疑问。
景巽摇头:“家人更该严格要求,我们是王室,统治着这个大周,也是大周的典范,应加倍自律。”
景巽一番话堵了碧华的口,让她很难再辩下去。一直沉默不语的素影见状开口:“王叔这番教导让我深有感触,我们今日之举确实唐突,但也迫于无奈。”
“有何无奈?”玄晖问,口气不是很好。
素影叹息一声:“我一直有一个心结。”她顿了顿,美目轻垂,似乎有些犹豫,再次抬眼之后,眼神中已经饱含爱意,“我既然有心成为王后,自是对陛下有情。试问一个有情人怎会愿意看到心爱之人有可能……爱的不是自己?”
素影这番话让景巽顿觉这位女子比碧华厉害很多,摆出弱者之姿隐晦的点出传闻,这使得玄晖不能随意斥责她。同时这种态度也是告诉他们,若不让她见国师,她便会以这副姿态去面对民众。
民众最会同情弱者,因为他们本身也是弱者,感同身受这种事甚至都可以掩盖真相。景巽知道不能再任由玄晖说下去了,便道:“你有这番心,我甚是欣慰。真让你见见也无妨,但!”景巽故意顿了顿,语气严肃的说,“你心底要清楚,为这种事见国师,说出去是要被人笑话的。”
素影见目的已经达到,立刻乖巧的认错:“王叔教训的是!”
“好了,你们下去吧!这件事我会安排的。”景巽挥退了两人。两女立刻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