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观月何尝不恼恨自己的失察,最坏的打算,也是以为就算孟观霜福大命大,能够摆脱自己的算计回到国公府,有她提早计划断了她嫁给许景玠的命轮,那必定也会破坏她以后所有的命盘轨迹。
却没想到,这个孟观霜却跟前世的孟观霜完全就不是同一个性子。
前世的孟观霜因为跟着白家受尽了邻居和白府的白眼,又短吃少喝的骨瘦如材,性情完全是懦弱胆小的,便是认祖归宗嫁了许景玠也没有多少出息,除了明里占了一个皇后的名头,暗里可不知要被其余的宠妃欺负了多少去。
却没想到,自己重生改变了命盘的运行轨迹,却将孟观霜的性格也改变了,这一世是如此的奸猾狡诈,连她这个重生的人都差点阴沟里翻船了。
此时此刻,她还真是庆幸自己早早的下手促成了自己和许景玠的婚事,不然,若是许景玠这一世依旧还能娶孟观霜为妃的话,那她的境遇与前世必定不会相同了。
只是,离许景玹出事还有好多年,离许景玠继承皇位也还有好多年,她该怎么做,才能不让命盘轨迹偏离的更多呢?
“娘,如今说这么多,都已经晚了,眼下,最主要的还是父亲的心!”掩去内心的惊涛骇浪,孟观月表面十分平静的道。
自己就要外嫁,许景玠那边,她会努力。
但外嫁女夫家再有名望和能力,总也不能时时还要插手娘家的事宜,除非她能够尽快的促成许景玠继承大统了。
只是,这一点怕是不大可能的。
许景玠这个人太过深沉,看着面色和润,但是内心怕是任谁都无法看清的。
而当今皇帝正值精力阅历都十分充沛的壮年,身边又养了那么多的暗卫保护,想要让他出事或者生病而交出大统,怕也是不易的。
前世,他是在许景玹出事之后。气怒攻心才一病不起,最后将皇位传给许景玠的。
难道,这一世要让许景玹的事情提前发生吗?
孟观月脑海中闪过了这么一个可怕的想法:或者变本加厉,最好连皇帝一起气死了最省心!
念头才闪过。孟观月自己都不由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
“月儿,怎么了?是凉了吗?”冯钰瑶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轻颤,立即关切的问道。
自己想要再重新得回孟堂的喜欢,她自己心知肚明。怕是比较艰难了。
但是大女儿即将要嫁给立储机会最大的六皇子,这也多少让她如今贫瘠的心里有所宽慰的事情。
因此,她也将最大的希望寄托在了大女儿的身上。
母凭女贵,只要女儿将来做了皇后,她倒要看看孟堂会怎么对待自己,再看柳茹嬿如何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
“娘,没事!”孟观月定定心神,掩饰了自己的心思,又道,“娘的身体若是可以。应该痊愈了才是,不然,真的全权交给孟观霜打理的话,这内外院的某些人怕是要变成墙头草了!”
说到这个,冯钰瑶顿时一肚子的火气:“我只是想要借机为难一下那个贱丫头的,没想到她如此有心计,诡计多端,居然找了孟记恩出面帮他。那大管家是出了名的忠心与你父亲的,但凡是为了国公府好的,他必定是要插手的!”
她在接手外院事务的时候。何尝没有想过要收拢孟记恩为自己所用的,但是她明示了一次,那狗东西就圆滑狡诈的回绝了她,只道自己是专门负责伺候国公爷的。国公爷安排他做什么,他便会做什么。
当时,着实将她气了个够呛。
但通过那一次试探,她还以为他也不会随便再插手生意上的事情,没想到孟观霜去找他,他居然又多管闲事了。
“这事儿却是不能怪大管家的!”孟观月却不赞同冯钰瑶的观点道。“你拿了父亲最在意的产贡茶的冀中田产去为难孟观霜,便是孟观霜没有主动去找大管家,但只要父亲和大管家知晓了孟观霜的难处,也会主动帮助孟观霜的!”
“他们一个偏心,一个附炎趋势!”冯钰瑶还是没有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了,连女儿看自己的眼神都透着不赞同。
“娘,您细想想,若是一般的田产或是铺子,便是孟观霜用人不当,亏损了些银子也就亏损了,对于咱们国公府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贡茶却是不同的,万一上贡不了,便是祖父与父亲的功绩再高,也架不住皇上的生气啊!”孟观月耐心的劝说道。
同时心里不由的将自己的母亲给贬低了一下:被感情主导了思想的女人,智商果然会下降的!这么明显的事情,她怎么会想不到,还拿这个去为难孟观霜,不是自己作死吗?
“我当然知道贡茶的重要性!”冯钰瑶却还是有些不服气的辩解道,“正如月儿你所说的,咱们国公府这么些年以来,积攒了许多的财富,若是平常的田庄铺子亏损了,你觉得你父亲会因此而对孟观霜发难吗?只有让孟观霜做错了一件大事,你父亲才会真正生气,也才会说服老太君,让她收回让孟观霜跟着咱们学习中馈庶务的念头!”
冯钰瑶这是钻在牛角尖里钻不出来了!
孟观月感叹了一声,继续劝说道:“娘,您的心情,我自然是最理解的,但是贡茶之事真的事关重大,如真是出事,你也就是收回了孟观霜的学习权利而已!但是却是要连累整个国公府承受皇上的龙颜大怒的!您觉得,为了一个小小的孟观霜,这样冒险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