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将小脸朝天一撅,摆出副狂霸炫酷拽的模样,“别以为本殿离了你不行,你若这般弱,本殿还得分神照顾你,岂不麻烦。逆”
然而这番义正言辞结束后,反倒是兮予呆了呆。
随即,便是忍俊不禁。
这小鬼头,内里心思她如何看不透?分明是想她陪着的,却又主动将人往外推……
可这模样,倒是……有几分似某人呢。
“我哪有那般弱。茶”
她伸出手去,在瞬面上含笑一刮,“这不是大病初愈体力不支么,殿下就不能多给本陪读一次机会?”
听得这句,瞬顿时便是目光一亮,喜色难掩,可傲娇如他,偏生还要继续撅嘴,“……好吧,既然你如此诚恳相求,本殿便准你继续跟着吧。”
尾音未落,眸中已是无法掩饰的喜悦,抿紧了嘴,却藏不住心中的欢愉。
可这神态看在兮予眼里,却有别种微妙滋味。
要是……某人也如瞬这般好看穿便好了,那么无论他如何冷落她,她都是清楚他心里欢喜着她的,便不必如现在这般憋闷纠结,落落寡欢。
而她也当真是个痴儿,得不到大的,竟想着陪着小的也好。明明如此思念着想要见他,却只能从别人身上找他的影子……还是,他与别人的孩子。
一时间,更觉得心里落寞极了。
“走!下午不上课了,本殿带你去这王宫几处好玩的地方看看!”
瞬曳着她的衣袖往前,面上兴致勃勃,可兮予却有些意兴阑珊,只摇头道,“散心固然好,可你这般逃了,你父王母后不会不高兴么?”
瞬一下子便止了脚步,似想起什么般,眸光有些黯淡,“他们……不介意的。”
“大概……觉得本殿资质也便这样了,强求也没用。”
喃喃说完这句,便仿佛硬生生将某种情绪压了下去,瞬继续扯着她的衣袖,笑嘻嘻道,“好了,别说这些扫兴话了,我们去玩,去玩就好。告诉你,这王宫里有些地方,可只有本殿才晓得呢!”
兮予便也不再劝阻,然而被这般拖着朝前走,心中却陷入沉思——她一向敏锐,从这简单几句里,竟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一国储君,未来天子,何等举足轻重的位置,怎会真的放由这般任性妄为?
羲王后姑且不论,以伏尧的睿智,高瞻远瞩如斯,怎会坐视不理?
莫非真如舆`论所说,因曾经的疯狂对羲王后心有愧疚,所以才连带对瞬如此放纵?
不……
这不是他。
她所认识的那个人,深思熟虑,步步为营,心吞日月,袖纳乾坤,任一国储君如此肆意妄为不学无术,这般毁大羲根基的事,他是绝不会容忍的。
她紧咬下唇,百思不得其解,可忽然间,脑中乍然灵光一现!
莫非……伏尧属意的继承人,另有其人?!
这般念头一出,自己反是先被吓了一跳。
这怎么可能?当初七年内`乱,王子间勾心斗角,互相残杀,最后只剩伏尧厮杀而出,一统天下,登基为王。而梁王望宣性格软弱,固守一隅并未参战,是才得以保全性命,成为先王彰丕唯二剩下的骨血。这般的人,显然没有资格取代瞬成为储君人选。
至于王室新生一代,除瞬之外,望宣至今亦也唯有一女,不立瞬为下任羲王,难道还会选珈禾不成?
又莫非……伏尧在外另有别的子嗣?抑或是,待若干年后,羲王后不幸薨世,还会再择人孕育新的子嗣?可若是这般,对瞬为免又太残酷了些……
想到这,竟连自己都觉得离谱了。
她本便心神不安,思及此处更觉愈发疲惫,不愿继续胡思乱想,便摇摇头,努力想将杂念抽离脑海。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么?”
这举动再度落入瞬眼中,小储君显然将这事看得很重,“是累了么?要不,我们去那边凉亭歇歇吧。”
“嗯。”
兮予点头,并不推辞,她也觉得自己是有些疯魔了,什么荒诞的事都想得出来。
只是,此时的她还并未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触碰到了什么,许多真相,总是在人胡思乱想时降临的,只是往往都抓不住,敢想不敢信罢了。
“咦……叔叔?”
不想,瞬方带着她走出几步,便惊讶地唤出声来。
她抬头一看,果真,前方那通往凉亭路上,葱郁木簇拥处,正有一玉带锦袍男子驻足。
凤眸微垂,冠玉如面,手执折扇搭在另一手上,仿若沉思着什么,周身绣球绚烂,映得满眼倾城绝色——可不就是鎏么?
来得正好!
她端的便是精神一振,心中暗暗叫好——她本便有许多事想问他来着,奈何伏尧那个小鸡肚肠就是不准她去,如今鎏自己送上门来,这可怪不得她了。
“叔叔你……”
瞬亦是十分雀跃,平日里鎏便对他极好,是这宫里为数不多他看得顺眼的人之一,如今见了,自然便十分欢快地要上前招呼。可不想身边女子竟比他还热情,一笑后便大步迎了上去,“大人?”
这下可好,瞬的步子一下便停在了原地。
他原本便听闻这汧国公主与鎏私交很好的,只是如今看着兮予主动笑吟吟地迎向鎏,心中忽然便有几分不是滋味。
“……公主?”
见得兮予到来,鎏显然也是吃了一惊,随即便露出笑容,主动迎了上来,然而待走近些了,端详兮予几眼,眉却又皱了起来,“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