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能救得了他,回不去……也罢了。
所幸,煎熬时光并未太长,又过了一会,马车终于停下。
她掀帘看去,竟被眼前景象所震,心悸不已。
只见一片雾霭之中,竟有偌大一片红墙绿瓦隐于层层葱郁之后,其华美宏伟,竟可媲美宫廷,仿佛有一位君王为躲避十丈软红隐居此处,于荒野之中开辟一方洞天福地。
而这府邸门前,已有数名侍从抬着担架等待多时,见马车一停,便立时迎了上来。
然待她入了萧府,见得满眼的琳琅宝物,方知这“聚宝公子”名头从何而来。无怪乎当她许他荣华富贵时,他连眼皮抬也不抬,原竟是已有了这等实力。
她望着萧梓那优哉游哉的背影,不由得思索他究竟是如何的来历,才能拥有这般富可敌国的家财。她虽在这四国天下初来乍到,可历经这些日子,多少也了解些风土人情,这般厉害的人物,竟丝毫未曾闻过风声。
然而好奇归好奇,到接下来取玉刀,分宝丹,入冰池,她心神便已尽数扑在水中那人身上,再也无暇分心其他。
七天七夜,对于人的一生来说,并算不得什么很长的时间,然后她在这里守着他的七日,却仿佛等了一辈子。
他不吃不喝,她便也茶饭不思,每日除了用些菜粥清汤,便是这般候在冰池边,祈愿着他再度睁开双眼。
那玄冰果非寻常之物,即便化作碎片浮在水里,竟也寒气逼人,她光是这般坐在一旁,也冻得瑟瑟发抖。
却又不敢生火,怕扰了寒气,损了效用,只能每日用棉被将自己周身裹得紧紧,只露出张小脸盯着水中。
萧梓有时会来,见她这般不分昼夜地守着,眼眶通红,面色憔悴,不仅不安慰,还嘲笑她一点身为女人的自觉也无。
“你这样子,人不人,鬼不鬼,丑得惨绝人寰,若是他醒来见到,不是大煞风景?”
对此讥讽她毫不在意,只摇头一笑,“他若是能醒,我再丑些也无事,最好是能将他吓得一跳,才不枉我这般为他提心吊胆,折寿毁颜。”
萧梓听得怔了怔,而后哈哈大笑,“好一对冤家,当真有趣,有趣!”
便这般守到了第七夜,那池里的碎冰几乎已融化殆尽,想来是到了关键时刻。于是她连饭也吃不下了,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池中人,痴楞得宛如一尊石雕。
“热腾腾香喷喷的虾仁烧卖,你要是不要?”
忽然间萧梓竟翩然而来,一身紫袍依旧无比奢华,手中则端了盆雾气氤氲的小食,香气四溢,诱人口水。
可她无心理会这些,见得他来,一开口,便是焦虑地询问别事,“萧公子,这已是第七夜了,他如今没有半点动静,可是……”
“你真的不吃么?这可是本公子亲手做的,可好吃了。”
萧梓不答,只笑吟吟地以玉筷夹起一团烧卖放入口中,闭眼细嚼慢咽,模样极是享受。
她有些气结,又只能苦笑,“我……哪里还有心思顾这些。”
“你现在不吃,一会恐怕便没有心思吃了。”
萧梓又吃了一团,舔舔嘴唇,似回味无穷,“啧啧,真是人间美味。”
她愣住,“萧公子意思是……”
“——来人啊!”
萧梓笑着一扬手,“把人给我捞上来!”
话音刚落,便有一群侍从冲进这小院之中,毫不客气地将她推开,将水中人揪上担架,又闪至萧梓身后,宛如扣押人质。
“伏尧!”
兮予从地上爬起,想要冲去夺人,却被人横腰拦截,推倒在地。
“萧公子,您这是何意……”
她瘫坐地上,恼怒又困惑地望着眼前紫衣飘摇的男子,她并未从他身上察觉半点敌意,可眼前变故,却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他今晚是醒不了了。”
萧梓慢悠悠地嚼着口中的美味,“要救他,只半颗守魂丸哪里够。”
她怔住,“可是您之前分明说……”
“小娘子聪则聪矣,只可惜太易信人。”
萧梓笑道,右手一翻,手心便多了半颗丹丸,“还有一半在我这里,想要救他的话,便应我一个条件。”
她如今方知中计,心中沉至谷底,神色也变得冰凉,“……什么条件?“
“为了所爱不顾一切,你这样的女子我喜欢得很,却从未有人这般对过我。”
萧梓缓缓道,“我要你将我当作他,陪我一晚,我要什么,你都不能拒绝。”
她再度愣住,为他这个怪诞的要求,更为他话里隐隐透出的那份不清不楚的暧昧。
而他下一句,却残酷地坚定了这份猜测。
“我瞧你的样子,想必还未经人事,若是我径直夺走,怕也是太过残忍。”
萧梓一笑,眉眼间竟生出十分妩媚,“你该庆幸我并未有处子情结,这次便大发慈悲,你先陪他一夜,把身子破了,了却心结,再来花十分力气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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