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切都变了。
尚修文夹着烟轻轻道:“10月8结婚,紧张吗?”
凯茵也是轻轻道:“不紧张。”
其实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因之张婉告诉过她,那天有电视与网络现场转播,这是宋守正同意的。
尚修文沉默了几秒钟,在这时间内他吸了一口烟,烟缭雾绕,他的眼睛是黯淡的。
“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呢?”
他的意思是,宋校并不小了,宋家长辈也应该很想含饴弄孙。
凯茵回答:“顺其自然吧,怀上就生。”
尚修文再次沉默了下去,他的眼睛终于垂向了桌面的那盏茶中。
怎么会这样呢,曾经密不可分的一个人,今日竟叫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凯茵心生感慨,颇不宁静。
“凯茵,”许久,尚修文才又道,可是话语顿瑟,说不流畅,“苏晓莉……流产了。”
“……”凯茵默然,但一双眼睛极大。
尚修文执起茶盏,握在掌心里把玩,眼睛看着浅褐色的水平面,内质隐有凄楚:“我们某一日有了和好的迹象,彼此说好要个孩子,备孕的那段日子我们很像一对相爱的夫妻,她脱下了高跟鞋,不再化妆,穿最舒适的衣饰;我也变了,我每晚准点回家,陪她晚餐,陪她公园内散步消食,回家再‘温习功课’,一个月后她真的怀孕了,我很感谢她,她为我孕育了下一代,可是这样的幸福……”终于,他平静的脸庞有了碎裂的痕迹:“或许我不配幸福,我的孩子没了。”
所以,他在香山公园无精打采,疲惫不堪,连微笑都仿佛十分费力,凯茵终于懂了,这一趟,他在散心,或许心中还有对苏晓莉的恼恨。
“我没有办法面对她,看到她,我会怨恨她,因为她的不小心,害得我失去了孩子。”
尚修文放下茶盏,搓了搓脸,指缝中隐隐有水花浮现。
“修文,”凯茵说,“她也不想的,那流掉的,也是她的骨肉。”
她还想说,你别这么残忍。
可是尚修文看着她打断了她,言辞激烈:“我不爱她,我和她在一起实在为难。”
“……”凯茵默了。
当着凯茵的面流了眼泪,是丢脸的,他极快的用掌心一盖而过。
“我想要孩子因为我想努力让自己有家庭的意识,我想让孩子缓和我与苏晓莉的关系,可是,我不爱她,我碰她……实在为难。”
一个男人若是对他的妻子说:对不起,要我碰你,实在为难。这该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啊,凯茵听着都疼,别说那心高气傲的苏晓莉了。
尚修文在一个怪圈中,他不知如何是好:“我很困惑,我该离婚还是继续?或许某一天我会爱上她也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