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洒下来,明晃晃照在眼睛上,唤醒了沉睡中的金易。
睁眼的一瞬,他有种恍然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星空、天台、夜餐……昨晚的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缺乏真实感,摸摸颧骨,创可贴还在,将右脚伸出被子,脚踝上的膏药也还在,这才相信昨晚古晨真的来过。
记忆中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天台的星空,那么之后呢?睡着了吗?谁把我弄回营房的?
金易坐起身来,忽然发现身上凉飕飕的,居然只穿着背心短裤,外衣和外裤被乱糟糟堆在床尾。
有没搞错啊衣服都帮我脱了……金易纠结地揉了揉脸,脑补一下昨晚自己被古晨抱回来,脱衣服盖被子的场面,就恨不得去死,热血全涌到了脸上。
“师父你怎么了?”陈近南也醒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不舒服吗?”
“呃——没有,我很好。”金易连忙整理了一下表情,开始穿衣服。陈近南打着哈欠收拾床铺,不经意问:“师父你昨晚去哪儿了?我半夜醒来你床上没人。”
“呃——可能是、是我出去尿尿了吧。”
“我也去尿了,可是厕所没人。”
“呃——我去外面尿了,我、我习惯尿野地里。”金易都不知道该怎么编了,手忙脚乱穿好衣服,脸都来不及洗,趿着鞋飞也似跑到餐厅,刷开厨房门,还好昨晚他们用过的碗盘都洗干净了,整齐地码在消毒柜里,行军炉也收拾妥当,放回了墙角。
金易松了口气,忽觉左腕一震,通讯器上一行提示:信息【1】,按“确认”,侧面闪出一个一指宽的全息界面,上面是一行小字【g:醒了吗?】
是他?金易点了一下“回复”,手背上出现了一个简单的全息键盘,敲了个【嗯】
【g:我在你西南方十公里处,有事叫我】
金易下意识看向西南方,虽然视线被挡住了,但依稀记得那边是苍莽的群山,想想古晨就藏在山里某个地方,心里忽然特别安定,回复【嗯】
【g:忙,下次再去看你】
金易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最终他还是承认他昨晚是来看自己的,而不是为了什么倒霉的海军警戒系统,这别扭孩子,【嗯】
【g:离17少远点,不然我下次烧了他铺位】
吓!金易扁嘴,虽然挺烦他这种霸道的语气,但还是微笑着回复了个【嗯】
全息屏闪了一下消失了,金易以为他说完了,刚想回营房去洗漱,又一行字跳了出来【g:键盘坏了吗?】
金易“噗”一声笑了出来,回复【没,是我懒得理你】
古晨发来一个暴躁的表情,彻底消失了。
金易摸了摸通讯器,心情忽然像马拉大峡谷的早晨一样,鸟语花香,阳光明媚。
***
接下来的两个月金易度过了他十六年人生中最痛苦的时期,阿斯顿的魔鬼军训果然名不虚传,第一天的无节操长跑和后面的训练项目比起来简直弱爆了,金易一开始还惦记着怎么保住积分不掉成负数,后来一切数据都变成了浮云,每天一睁眼他要担心的第一件事就是今天会不会死掉,以及是会跑死在操场上,淹死在冰湖里,还是摔死在悬崖下。
在这地狱般的日子里,每天唯一能令他感到欣慰的事就是躺在被窝里收古晨的短信。
古晨很忙,非常忙,金易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不管自己什么时候发信息给他,都会在两秒钟内收到回信,无论是午夜还是凌晨还是正午,由此他猜测古晨可能压根就没怎么睡过觉。
一想到自恋帝比自己还要辛苦,金易就会有一种参杂着心疼的爽雷爽雷的满足感,然后第二天又能原地满血复活,投入到另一场自杀式的训练中去。
两个半月之后,基础训练全部完结,金易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积分居然还剩24分之多,而体力智力都超过他的36个同学已经满分扣完,被强制遣返了。
虽然上官彻老妖怪一直强调他能坚持到现在全靠自己的努力,金易还是更相信一句俗话——傻人有傻福。
军训最后两周,金易迎来了本关最dà_boss——双人野外生存训练。
初秋的清晨,四架旋翼飞机将剩余的一百六十多名学员两两一对分散地空投到了大峡谷以西的密林当中,金易和他的拍档陈近南也被投放到了一条小溪旁边的空地上,从现在开始他们将要不带任何补给地度过15天,并打败其他组队,最终找到一枚被恐怖分子藏在深山之中的生化武器,将其报废。
金易是背着伞包跳下来的,一落地就割断了绳索,并将降落伞上能用的东西都拆了下来,他身上只有一个标配的小包,里面有一包简单的工具,一个导航仪,一个空水壶,以及一个求救信号弹——一旦使用教官会第一时间把他遣返回校。
收拾好包包金易检测了一下小溪的水质,很幸运,是干净的,于是招呼陈近南将他们的水壶都灌满了,然后打开导航仪开始计算路程,设计路线。
“我们离目标的直线距离有七十二公里。”陈近南指着导航仪上闪烁的红点,“但这里的地形我们并不熟悉,照直线走不一定是最快的。”
“我也这么想。”金易站在一块岩石上四下张望,指了指溪流源头的方向,道:“我们可以先顺着溪流走一天试试看,从山势看这个方向应该不会有大的山崩,和目标偏差也不大。”
“还可以随时取水。”陈近南点头,道,“也许溪里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