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玉器放在一类、家具器皿放在一类,哎呀,红灯你可小心一点,那个瓷瓶摔了把你卖了都不够!”
唐菁月坐在屋子里,好笑的看着夏莲在院子里像是一个小管家婆似的,指挥安排。
“还算有点样子。”稍许,唐菁月笑着评价道。
敏蕊站在一旁,平淡的看了一眼,说:“差远了,奴婢会好好教她的。”
唐菁月扭头看向站在笔直规矩的敏蕊,无奈何的摇头:“你呀,也是累。敏蕊你知道吗,自打重生之后,我发现自己上一辈子真的活得很累。在家里时,为了母亲容忍秦氏,为了唐家容忍父亲和爷爷的安排。等入了宫,一样要为了母亲的健康和唐家的荣华容忍所有的挑衅和陷害。可是成为华容悦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我发现华容悦一样是在容忍,容忍典氏和杨家的子女在护国公府做主,但她却过得何其委屈。于是,我开始反思,我之前所做出的所有容忍,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唐菁月看向敏蕊,敏蕊似乎也在思考:“容忍秦氏,秦氏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唐家夫人,唐诺行更是唐家说一不二的嫡长子。容忍父亲和爷爷的安排,换来的是与阿皓的分别,以及他们并没有按答应我的去好好照顾母亲,让母亲忍受病痛煎熬后撒手人寰!”
想到接到母亲的死讯时,母亲已经下葬,唐菁月就又恨又伤。
红着眼睛接着道:“入宫后容忍明刀暗枪,换来的是我自己一年比一年善于算计的黑心。唐家是荣耀了,而我呢?当上太后又能如何,母亲仙逝,家人离心,阿皓断情,我所有的容忍最后只换得孤家寡人。”
敏蕊已经忍不住的跪在了唐菁月的身前,心疼的握住唐菁月冰凉的双手:“主子……”
摸了摸敏蕊的发髻,唐菁月一点一点散去伤心,展了笑:“想通以后,我就想换一种方式来迎接我的新生。敏蕊,你不知道,肆意张扬的活着是有多爽快。我直接将典氏和杨家子女贬籍为奴,出去散播谣言,遇到我不悦的便出口伤人,当然,这是建立在阿皓给我做靠山的基础上。”
想到她现在算是“狐假虎威”,唐菁月忍不住的让笑声笑成一串银铃。
“现在的我,真的很快活,似乎没有什么事算得上事了。敏蕊,你明白吗?”
看到主子如今的笑容是过去比不上的真心畅快,敏蕊真心为主子高兴:“奴婢晓得,真好,主子现在真好!”
“呵呵,所以啊,你以后也不用再拘着自己。什么规矩、什么教养,松一松,你会发现,日子竟然真的可以美好到每天都想发自内心的笑。”
“奴婢怕是……不行,习惯了。”
唐菁月调皮的在敏蕊的头上敲了敲:“慢慢来。”
“主子~!”
护国公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宫里出来的老嬷嬷了,还是服侍过太后娘娘的,就正伏在孙女的腿上,姿态谦恭眷恋,而他的孙女还没大没小的弹人家嬷嬷一个脑瓜崩。
吓银!
“悦儿,做什么呢,没大没小。”护国公色厉内荏的训斥。
唐菁月一惊,赶忙站起来,呵呵笑:“爷爷。”
护国公看向敏蕊:“嬷嬷莫怪罪,这丫头从小就没个规矩,没大没小的,嬷嬷日后多教教她。”
“护国公爷言重了,奴婢是小姐的奴才,小姐自然是大的。”
“呃……”护国公干笑两声,“悦儿,你跟爷爷出来,爷爷有话对你说。”
看护国公走出房门,唐菁月扭头朝敏蕊露出一个惨兮兮的表情,倒是将一本正经的敏蕊又逗笑了。主子这样,确实很好。
护国公将唐菁月拉到院子的角落后,一开口就焦急惊诧:“管家刚才出去打听,外面都在说是悦儿你把黄府的大小姐打了?”
闻言,唐菁月倒是也惊讶,传得这么快?
生怕护国公急出个好歹来,唐菁月赶忙抚上护国公的背:“爷爷你别急,不是什么大事,我没打黄府的小姐,是她摔倒了,硬说是我推的,所以我才打了她的丫鬟,杀鸡儆猴。”
“什么?”一听唐菁月的解释,护国公更加急得瞪眼,“陷害你?”
唐菁月点头。
“好啊,小丫头片子都要这么狠的心肠,要是男子还了得?悦儿,她为什么陷害你,爷爷找黄府说理去!”护国公看眼站在不远处的敏蕊,又收了声音悄声道,“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是你抢了黄府大小姐的教养嬷嬷。”
“哪里的话,爷爷你看我和敏蕊嬷嬷的关系,怎么能像是抢来的。爷爷,这事你不用管,黄府不敢为难咱们家的。”
这话倒是稀奇。护国公几品官,黄老几品官?打了黄老的脸,黄老还不打肿护国公的脸啊。
可是,最近神经敏感的护国公盯着院子里面忙进忙出搬动整理礼物的下人们,良久,僵硬的闷声道:“你告诉摄政王了?”
……唐菁月不敢作声了。
院子小小的角落,护国公拉着唐菁月的手,气氛凝固。
正当唐菁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能缓和一下护国公的情绪,最好把这个话题给拉开时,护国公又道:“我看这下人们忙进忙去的,摄政王送来的东西,你全收下了?”
“……是的,爷爷。”唐菁月小心翼翼的赔着笑,睫毛弯弯忽闪忽闪。
站得器宇轩昂的护国公斜眼瞧见孙女的这种笑,心里猛地疼了一下。当初女儿说看上了一个寒门学子时,那表情和悦儿现在的模样,不正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