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曾说过要亲手为她开垦出一方花圃,花圃中只有牡丹,收集天下珍品。她笑着说他就会甜言蜜语,并道:“再珍贵能有宫里的珍贵吗?”
如今,望着这婆子篮里的残花,她突然感觉到了挖心的痛苦。
夏莲急得发汗的搀扶着大小姐,扭头便对张天说:“快,快给大小姐叫顶轿子来!”
张天匆匆去唤,夏莲再看小姐,只见小姐像是无神了般的看着那篮牡丹,失魂落魄的模样叫夏莲差点哭出来。
夏莲急忙扔给王婶子一块碎银子:“这一篮子花我们小姐全要了!”
王婶子看着银子想笑,但看唐菁月宛若木头般的模样又忍住。脸上表情纠结的只得讪讪道:“小姐真是爱花之人啊。”听见花是被毁的,瞧着跟天塌下来似的。
唐菁月看着夏莲急忙忙递到她眼前的花,蒙在面纱的脸庞表情无措而哀恸。
夏莲摸了摸唐菁月的脸,虽然隔着面纱,但唐菁月带着凉意的脸颊依然能够感觉到夏莲指尖的丝丝温暖,就这样,晶莹泪水毫无征兆的就从发红的眼眶中溢满而出,在夏莲和王婶子的惊讶目光中,打湿着面纱,打湿着唐菁月兴奋而又悸动的心。
她真是傻,她怎么能认为阿皓会再接受她?
阿皓凭什么接受她?!
“走……走!”唐菁月颤抖着身子的站起来,靠在夏莲弱小的身躯上,往街外走去。
夏莲不明了小姐什么时候如此爱花:“小姐您等一会儿,张天大哥去叫轿子了!”
“走!”
她还如何有脸呆在这里?
对不起,阿皓。她如今连亲口向他道歉的勇气都没有了。
王婶子表情复杂的看着唐菁月带着下人远去的身影,嘴唇直咂吧:“啧,啧,这哭得可怜见的,不就是个花儿嘛,有必……诶?”
地上带着金铃的绳子弯弯曲曲的像一条蚯蚓,还有几块碎玉,玉的质感很通透,在光线的照耀下滑润透彻。
刚才那位小姐丢下的?
王婶子捡起来,放在手心,细细看。
“呦,真好,肯定是好玉,”金铃清脆的响,王婶子咬了咬,“真的!”
王婶子的眼睛都亮了。
反正也是坏了,千金小姐不在乎这点小钱。如此想着,王婶子便打算把东西用手绢包起来,塞进怀里。
这时,后门出来了一个婆子,瞅见王婶子手里包着个黄灿灿和白盈盈的东西,脖子一抻:“老姐,看啥呢?”
王婶子被这声音一惊,赶忙将东西塞进自己怀里,喜意满满的道:“呵呵,没啥,我一出门就遇到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买花,轻松赚了点碎银子。”
“哦,老姐赚钱的法子就是多!”那婆子羡慕了句,笑着离开。
王婶子大喘一口气,好险。
捂着胸口,摸着里面硌人的金玉,美滋滋的进入后门。
皇宫议政处。
屋外宫人们静声不语,身子规矩的守着,没有人敢有丝毫的小动作。宫人们的服饰简单而素净,宫内处处悄无声息,在只有一个八岁皇帝的皇宫里,热闹都是寡淡无味的。
圣上年幼,朝政大权几乎全部被摄政王一党抓在手中,议政处已经被官员们在私底下称为摄政王爷的御书房。
现在,八位辅政朝臣正在议政处里对本次早朝中提出的各种政事进行商议。
“王爷,王爷?”
“摄政王爷?”
周大人喊了好几声,但见摄政王爷阴沉着面色的盯着桌案上的奏折,没有回他的呼唤,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八位辅政大臣一起将视线投向摄政王爷,有个嗓门大的凑前吼了句:“摄政王爷!”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景芝皓回过神来。皱眉看向眼前的同僚:“何事?”
其他人也不敢说“您走神了”,只接着之前的商讨询问摄政王爷的意见。
景芝皓说了两句,只觉得心里的燥火无法压抑。如果她收买了府中下人来府门前查看呢?
想到有这种可能,府里的护卫发现不了,他便坐不住。
其他人没有注意摄政王爷的异常,继续对朝中要事进行商讨。
“南疆战事初歇,但南疆一向狼子野心,不能保证他们是在潜伏等待机会,就等着咱们稍一松懈,便扑上来撕一口。老夫觉得,还是应该重兵把守。”
其他人附议。
“可将士们需要休息,不能整日绷着。”
“诶,黄大人别忘了,辅天还是有闲兵的,换一下不就行了?”
黄大人一想,恍然大悟的笑:“对,对,护国公手里的三十万大军再放就都霉了!”
众人商量了商量,只觉得这是个夺取护国公兵权的大好时机,当下请摄政王决意。
对于又老又无用的护国公,景芝皓自然没有心软,大茂朝中的得力武将众多,护国公只不过是早年有战功,才能把持着兵权到现在。
“取他十万大军,给郎拂。”拍板定下。
景芝皓说完,便起身:“本王不适,剩下的朝事明日再议。”
说罢,不等同僚反应,人就速度极快的离开了议政处,惹得其余大人面面相觑,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摄政王爷哪天不是在议政处呆一天的?
真是身子不适?
权势滔天的摄政王爷出了议政处便上马,肆无忌惮的在宫中疾驰,出宫门,不作任何停留,直奔回王府。
罗管家得知王爷回府了,惊讶之余猜得主子定是挂心府中之事,于是立刻报道:“回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