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拿起筷子低头吃饭,在“臭不要脸”这个领域,司骁骐绝对是独孤求败的。
司骁骐洋洋得意地摇摇脑袋,接着说:“萧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公司这个月总算是不赔钱了。”
“真的?”萧晨抬起头,有点儿惊讶地说,“乔鑫那么能干啊。”
“那是,我打算年底的时候给每个员工包个大红包,咱们少赚点儿没关系,把那帮员工拢住了才是关键,都是老司机,经验丰富着呢。”
“应该的,”萧晨点点头,忽然正色说,“我有红包收么?”
“没有!”司骁骐果断地说:“我找不到能把自己放进去的红信封。”
萧晨笑了。
***
周四一大早,萧晨一如寻常地来到医院。在更衣室里,他遇到了内科的韩大夫,韩大夫很随意地打个招呼问:“听说你要回胸外?”
“嗯,”萧晨点点头,“递了申请,不知道能不能通过。”
“今天下午就有公示了吧?”韩大夫说,“下午的行政扩大会后公示就该出来了,我估计你能回去。”
“可能吧,”萧晨笑一笑,“公示没出来谁也不敢说啊。”
“回去也好,急诊太累人了,多呆几年都减寿!”
“是挺累的,”萧晨说,“不过这一年我还真学不少,急诊挺锻炼人的。”
“哪儿都一样锻炼人,”韩大夫换好了衣服,拍拍萧晨的肩膀说,“回去了也够你烦心的,加油干吧。”
萧晨笑着称谢,看着韩大夫走出更衣室,他暗自叹息:看来全院都知道他跟章天启闹得水火不容了,估计一多半的人都等着看戏呢,这可比年会好看。
下午的四点的时候,萧晨接到了郭宏的电话。
“忙么?”郭宏的口气有点儿不善。
“还行吧,”萧晨飞快地把化验单签好字递给病人,“有什么事儿?”
“散会了。”
“哦,”萧晨的心里一紧,听郭宏的口气似乎并不乐观。
“明年你可以回来了。”
萧晨骤然松口气,刚想说一句“你大喘气啊”,就听郭宏说:“是不是你跟张院说小宋的事儿来着?”
“是。”萧晨干脆地承认,“郭宏我知道你一直瞒着这事儿不想说,本来我也没想说的,小宋一个姑娘家,虽然已经辞职了可名声还是要的……我……。”
“算了,”郭宏打断了萧晨的话,“昨天张院问我的时候我把事儿跟他说了,所以咱俩都对不起小宋……其实我也是烦了,章天启成天不安分,那俩大领导又没完没了地折腾,就苦了咱们这群炮灰了。”
“是啊,我也是想着干脆一次性解决算了。”萧晨低声说,“真累。”
“章天启的事儿张院肯定跟刘院说了,你知道么,今天行政会上力主给章天启处分的其实不是张院而是刘院。”
“啊?”萧晨一惊,但紧跟着就明白了。一则,章天启平时捅的篓子就不少,这次更是闹得满院皆知,刘院如果硬要替他说话未免包庇得太过;二则,章天启跟小宋这档子事儿简直就是丑闻,把自己的女儿交给这么一个人当父亲的肯定不乐意,即便真的结婚了,大家议论纷纷的也实在太难听,说不好还会觉得是自己仗势欺人,欺负人家一个小护士。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种时候章天启势必成为那个弃卒。
郭宏说:“所以萧晨,章天启跟刘院闺女的事儿恐怕要吹,你当心点儿,我怕他破罐破摔。”
“这事儿不是我当心就能解决的,”萧晨淡定地说,“他要折腾就由他去吧。”
“真要出了事儿,大家的议论会很难听。”
“知道,”萧晨轻轻笑一声,“谢谢提醒,我有心理准备。”
萧晨挂了郭宏的电话顺手给司骁骐打了一个。
“出公示了?”听起来司骁骐比萧晨自己还激动。
“还没,估计下班时能看到,不过这事儿已经没跑儿了。”
“太好了!”司骁骐在电话那头欢呼一声,萧晨不由得也笑了。
“得庆祝,萧晨,这事儿一定得庆祝,高兴死我了。”司骁骐乐呵呵地说。
“我调职你怎么那个高兴啊?”萧晨说,“又不涨工资。”
“不不不,钱完全不是问题,”司骁骐认真地说,“关键是时间,你回胸外以后工作时间可以保证咱们的夜生活幸福。”
“滚蛋!”萧晨忍不住笑着挂断了电话,下一位病人走进诊室时觉得今天的急诊医生服务态度格外的好,看这笑得春光明媚的。
***
五点,萧晨开始跟夜班的大夫交接班,接班的大夫已经笑眯眯地向萧晨表示祝贺,恭喜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萧晨笑着说:“我再陪你们一个半月,别着急赶我走呀。”
大家都笑了起来。
直到这时,萧晨忽然有点儿留恋急诊了,这里的工作最苦最累,充满了紧张和危机,让人有种濒临崩溃的刺激感,促使人不断地努力,时时刻刻都在与死神赛跑。急诊的首要工作不是治病而是救命,所以只要在急诊呆过的人才会更加体会到生命的脆弱与坚强,短暂与持久。
萧晨并不讨厌急诊的工作,他打心底感谢这一年的急诊生活。这种生活让他更懂得珍惜,也让他有机会认识了司骁骐。
萧晨换了衣服,走出急诊大楼往右拐了一下,右边有一排科普长廊,在科普长廊的尽头就是一块巨大的展板,那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