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自窗口进来,画舫微微摇晃,舱里三人都没开口,柳寒挨个看着,他先盯着牛福,然后又看着莫昆。
“昨晚我问了一半,现在咱们接着聊。”
“宋嫂的行动是你下令的?”柳寒看着牛福问道,牛福点点头,柳寒又看着莫昆:“牛福的命令是你下的?”
莫昆略微迟疑便点头,随即扬头说道:“既然落到你手里,我也没话可说,这是你们上面的事,我只管执行。”
“听你这话,命令是上面下给你的?”柳寒稍怔,昨晚这家伙已经准备开口了,要不是杀手突然袭击,恐怕已经开口了,今天怎么突然硬气起来,略微思索便明白了,昨晚的事给他打了气,或者至少可以保下妻儿。
莫昆不答,柳寒淡淡的说:“我这次到江南来,是宫里林公公亲自下的令,是当着我的面下的,为此,宫里还特地作了安排,所以,你所谓的上面的事,那我告诉你,上面没有事,如果,你不能交代出这个命令倒底是那来的,那就不要怪我了。”
柳寒的目光很冷,莫昆禁不住打个寒战,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但依旧不肯开口。
柳寒微微摇头,伸手在莫昆身上拍了一掌,没一会,莫昆神情变得痛苦,很快面容扭曲起来,他的双腿无法移动,可上半身可以动,他很快摔倒在地板上,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牛福和宋嫂冷淡的看着莫昆,心中不以为然,这种手段太普通了,就这样想要撬开一个内卫的嘴,看来这玉牌客卿小看了内卫。
过了一会,莫昆渐渐平静下来,他嘲弄的看着柳寒,柳寒微微一笑,倒了杯水递给牛福:“喂他喝下去。”
牛福疑惑的接过来,将莫昆扶起来,莫昆顽固的咬紧牙关不肯喝,柳寒笑了下,解释道:“这水没有毒,这个手法叫百蚁攻心,每盏茶间隔发作一次,每次发作是前面一次的一倍,持续时间延长三成,在西域,我曾用过,最坚强的汉子,熬到了六次,最差的也熬了三次,我希望你能打破六次的记录,喝吧,这茶没毒,犯不着。”
莫昆脸色大变,牛福和宋嫂也惊疑的对望一眼,俩人都看到对方苍白的脸色,牛福喂了莫昆一杯水,莫昆坐在地板上,喘息一会。
刑罚,最可怕不是痛苦,而是反复痛苦,中间休息一下,实际是让你松弛下,再度来临的痛苦,会更加痛苦。
果然,正如柳寒所言,没过多久,莫昆感到刚才那种瘙痒再度来临,慢慢的全身都在痒,这种痒不是痛,但比痛更厉害,那是一种痒到骨头里,就象有无数蚂蚁在啃咬他的血肉和骨头。
“噢!”
莫昆不住惨叫,在地上不住翻滚,实在憋不住了,不住撞击地板,身子不住在地板上摩擦,双目通红,面容极度扭曲。
牛福和宋嫂心惊胆颤,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逼供,内卫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一般的刑求根本无效,可今天,莫昆让他们感到恐惧。
莫昆哀号了大约一盏茶时间,然后慢慢平息下来,躺在地上不住喘息。
柳寒又倒了杯水,示意牛福给他喂下,这一次莫昆没有丝毫抗拒,大口大口的喘息。
“好好歇息,待会还会来。”柳寒提醒他,莫昆神情十分恐惧。
“弄点吃的,大家都饿了。”柳寒对宋嫂说道,宋嫂连忙到船尾,没一会,便听到锅碗之声。
“啊!”
莫昆低吼一声,浑身发抖,那股奇痒再度袭来,这次与前两次不一样,前两次是一点一点开始,让他还有个适应过程,可这次却是从身体各个部分开始,很快,身体的各个部分都开发痒,那总瘙痒渗入骨头,让他难以忍受。
柳寒在这时却突然解开了他双手的控制,莫昆刚觉着双手可以活动了,便忍不住在身上抓挠,挠了一会,还觉着不够,便将衣袍脱下,继续抓挠,很快身上便抓出一道道血痕。
牛福看得心惊胆颤,莫昆身上的血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有些地方已经抓破皮肤,血渗出来,他似乎压根没觉着,依旧在不听挠。
“他感觉不到痛,只是痒,从骨头里发出的痒,他会不停的挠,”柳寒看着他解释说:“就算将皮肤全部挠烂,依旧会继续挠下去,直到全身的肉都挠烂,都挠出来,一直挠到骨头上,自己把自己的骨头拆下来。”
牛福看着平静的柳寒,心里忍不住发抖,内卫见过很多刑罚,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自己将自己的血肉挠出来,自己对自己进行凌迟。
他居然还在笑!这太邪恶了!
“我,我,”莫昆的嗓音嘶哑,目光绝望的望着柳寒:“我说!我说!我全说!”
柳寒叹口气,十分惋惜的说:“唉,看来你是不能破记录了,我告诉你啊,上次我在西域抓住的那家伙,整整熬了六次,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丝好肉,我没动手,全是他自己挠的,也象你这样,挠啊挠啊,肚子最后挠出一个洞来,把自己的心肝肺都挠出来了,只是可惜,到最后他还是全说了。”
牛福脸色惨白,莫昆现在几乎彻底赤裸,浑身上下挠出一道道血痕,就差拿刀子捅开自己的肚子了,看着柳寒的目光就象看着一个恶魔。
莫昆瞪着火红的眼珠,冲着柳寒叫道:“我,我,我说!我说!”
柳寒叹口气,袍袖拂出,莫昆浑身一松,立时瘫软在地上,柳寒示意牛福,牛福连忙将他扶起来,莫昆就觉着浑身火辣辣的,巨大的疼痛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