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七早有准备,旗舰上刚出现异变,他便立刻抽刀,朝旁边的麻衣汉子捅过去。
空了!刀尖只碰到麻衣汉子的衣角。
十拿九稳的一刀,居然捅空了,崇七略感意外,他当然不知道,这次柳铁带来的伙计都是在西域商道上厮杀出来的,可以说个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耳聪目明,他的刀刚出鞘,麻衣汉子便向后飘,同时大叫:“落马水寨反水!弟兄们,杀!”
霎那间,船队里,刀光大起,惨叫连连,落马水寨的伙计纷纷落马,少数集在一块抵抗,崇七大怒,舞刀便追,麻衣伙计不慌不忙,连挡两刀,身形踉跄后退,两个瀚海商社伙计挥刀攻来,接下崇七部分攻势,让麻衣汉子获得一丝喘息之机。
大变发生时,秦晚晴和温晚云正站在船头,有些无聊的看着每天例行的工作和宽阔的水面,等待起航的信号,丝毫没觉着身后伙计有些异样的目光,两女彩衣飘飘,肤白貌美,吸引了很多目光,两女对此也习以为常,丝毫没有在意。
忽然听见落马水寨反水的叫声,两女愣了,就这瞬间,船上的一个船工便挺枪杀来,秦晚晴反应较快,顺手将温晚云推开,自己也飘身侧移,长剑同时出鞘,奋不顾身抢攻。
“叮!”
秦晚晴被震得向后连退两步,撞在船舷上,内息略微混乱,来不及调息,枪尖便又杀回来,她提气侧闪,一时之间,被杀得手忙脚乱。
正值慌乱时,听见一声娇斥,剑光大涨,温晚云持剑抢攻,枪尖回撤,叮当连响,温晚云踉跄后退,脸色苍白,花容失色。秦晚晴急忙挥剑上攻,那船工回枪横扫,让温晚云赢得些许回气时间,她惊讶的看着那悍卒,落马水寨居然在暗地里还藏了如此好手!
船工肤色黝黑,显然常年在水上活动,这一路上,大家朝夕相处,有时候还说两句话,秦晚晴还觉着他很老实,可现在,船工挺枪而立,明光锐利,眼底深处还带有淡淡的嘲讽。
“结阵!”
秦晚晴闻声望去,伏潜独自抵挡一个船工,戈辉黄三俩人联手对付一个,伏潜被那船工打得手忙脚乱,戈辉黄三也处于下风。看清船上情景,秦晚晴忍不住倒吸口凉气,这些船工居然全都是好手高手。
“水貂子,小心点,这俩娘们可还有用,别伤着了!”
攻击伏潜的那船工居然还有闲心与持枪船工闲聊,显然已经稳占上风。
“放心吧,两个娇滴滴的美娇娘,怎么舍得下手!”水貂子语气轻佻,色迷迷的在两女胸部扫来扫去。
“sè_láng!”温晚云羞怒之下,挥剑抢攻,秦晚晴暗叫不好,一招微波荡漾,秀剑轻轻的飘过,剑尖带着丝丝寒气,犹若荡漾的微波。
水貂子向后退了两步,避开剑光,正要反击,两女心有灵犀,同时跃身,半途,秦晚晴一声娇呵:“春暖大江。”
俩人一左一右,剑势展开,平地升起股暖暖春风,拂过大江,温温柔柔,可正与伏潜激战的中年汉子却如临大敌,不敢硬接,晃身后退。
“竹林轻笛!”
剑风微变,依旧轻柔,却带了些许摇曳,仿佛天边飘来的一道青烟,如梦如幻。
中年汉子神情更加凝重,手中长剑一抖,仿佛拖了千斤巨石,慢慢划入青烟中,为青烟萦绕,空气忽然产生一串轻微颤动,两女和中年人几乎同时一振,双双倒退。
温晚云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秦晚晴则脸色发白,中年汉子的脸上则闪过一丝青色,他眉头深皱,颇为不解,两女的修为不过武士下品,俩人合力居然能与他斗成平手,难道这是素衣门的绝学?
伏潜却没有趁这个机会夹攻中年人,而是撤身出击,在半路上截下水貂子,抢攻三招,水调子勉力招架。
“喝!”
伏潜偷眼回看,却是宋皋大展神威,两剑斩落两个船工,伏潜心中暗惊,这突然冒出来的船工,人数虽然不多,可个个武功高强,修为精深,十分棘手,这落马水寨居然有这么多好手!难怪称雄落马湖,敢北抗王许,南拒漕帮。
落马水寨成功的在后队埋伏了一队高手,这队高手突然发难,让瀚海商社措手不及,一时之间,陷入混乱,关键时刻,宋皋突然爆发,连杀三人,稳住了整个形势。
斗笠客飞身赶来,截下宋皋,宋皋的气势顿衰。
整个船队陷入激战中,但重中之重的却是主船上的战斗。
昙貉依旧还在退,萧雨的剑始终不离他的心窝,昙貉连施数招,萧雨不为所动,始终盯着他的眼睛。
一路后退,一路烟尘;退过了主船,退上前队,无人敢阻拦,无人敢插手。
昙貉也盯着萧雨的眼睛,这双眼睛没有丝毫情绪,风雨楼和瀚海商社都陷入苦战,那些真正的船工抱头伏在角落,丝毫不敢乱动。
按照江湖规矩,无论是水匪劫船,还是帮派厮杀,都与这些船工无关,他们只负责划船,无论最后谁胜了,都需要他们。
但,这也是危险的,激烈的厮杀中,难免有误伤,船工们四下躲藏,尽可能的缩成一团。
昙貉退出了主船,退到前队,萧雨追出主船,追到前队。
主船上,柳铁一刀砍落何东脑袋,并不停歇,转身一刀冲战横劈去。
眼前的突变,让正坐在围栏上战横微怔,本十拿九稳的事,突然逆转,让他都傻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事,等反应过来,何东的脑袋已经落到水里,刀已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