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鹰走后,柳寒依旧在客厅里坐了很久,他对这个计划能不能执行,心中还是没多少把握,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秋云厉害啊!
去客房看了看秋戈和无明,俩人依旧醉卧榻上,守在门口的伙计悄声告诉他,这俩人都喝过醒酒汤了,不过醒酒汤里加了料,估计要睡上四五个时辰才能醒过来。
柳寒点点头,转身出了院子,往后院过去,嘱咐了天娜三女几句,告诉她们那都别去,需要什么让护卫去买,天娜三女明白他这是要出城,天娜小声问他晚上是不是要回来,柳寒想了下摇头。
门外早已经准备好车马,柳寒没有选择骑马,这城里骑马目标太大,反倒是坐车目标小点,至少若有什么的话,别人还无法确定他在车厢的具体位置。
当然,现在不可能有什么,凉州府和军方的联合排查,让城里的游侠和刺客都象惊弓之鸟,早就跑得远远的,再不敢在城内有所动作。
到了城外山庄,老黄依旧在研究最近的邸报,见他突然到来,知道有要事,立刻放下手中的文牒。
“老黄,你以前对秋云了解吗?”柳寒开门见山径直问道。
老黄稍稍愣了下,马上明白,今天的事情与秋云有关,他想都没想便答道:“这个人很有干才,清正廉洁,无论官声还是名声,都很好。”
“以前,你那个王爷,有没有拉拢过他?”
“有,但他不赞成我们的主张,他认为士族乃国家干城,国之元气,伤了士族便动摇了国家根本。”
老黄的神情带上了几分嘲讽,他隐约猜到,柳寒之所以急匆匆赶来,多半与秋云有关。
柳寒轻轻点头:“你见过秋云吗?”
老黄摇头,疑惑的问道:“东主,出什么事了?”
柳寒将拓跋鹰来的事情说了一遍,老黄没有惊讶,而是迷惑不解:“这秋云怎么想出这么个主意。”
柳寒苦笑下,又将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老黄想了想点头:“这才是秋云的做派。”
“什么意思?”柳寒有些纳闷。
“秋云一向认为士族才是国家的根本,而商人则是国家的蛀虫,有无皆可。”老黄说着,看着柳寒的笑意中带着丝嘲讽。
柳寒耸耸肩,这时代就这样,学而优则仕,老黄开始时也一样,只是在不得已跟随他之后的数年时间,才转变了观念。
“这个人的人品怎么样?”柳寒问道,老黄有些疑惑,显然不知道柳寒想要的是什么,柳寒只得再把话说明白些:“我的意思是,这单生意风险和收益差不多,甚至,短期内风险大过收益,可从长远看收益还是相当高,至少,将来咱们在凉州的人有个退路。”
“退路?”老黄有些惊讶的摇头:“我知道你是担心,可是,退往塞外是不可能的,胡族一向言而无信,若一旦有事,还不如退往西域。”
“言而无信?”柳寒摇头,他在西域与胡族打过交道,给他的印象中,这些胡族还是算守信的。
“算了,咱们不说这个,”老黄对胡族的态度始终没变,胡族就是豺狼,喂不饱的狼:“不过,这笔生意倒是可以作。”
柳寒轻轻哦了声,望着老黄,老黄没有理会他,望着窗外,望着塞外方向:“鲜卑人经过十年修养,实力有所恢复,秋云这招驱虎吞狼之策,从长远来看,为害颇深,拓跋部落有我们支持,势必获胜,从而实力大涨,再经过两三年消化,就会成为大晋肘腋之患。”
柳寒冷笑道:“那是朝廷的事,秋云算计我,咱们为何不顺势而为。”
老黄摇摇头,神情中有些无奈:“这笔生意能不作,最好就不做,这秋云秋大将军,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哼,这是谁给他出的主意?”
“谁知道呢,”柳寒再度冷笑道:“恐怕秋云大将军是太有信心了,黑豹天下无敌。”
老黄沉重的叹口气,俩人都没料到刚到凉州便遇上这样的事,而且来得如此凶险,天色已经渐渐晚了,太阳正猛烈的pēn_shè着最后的热浪,院子的海棠花瓣染上一层血红色。
“要不让那边动一下。”老黄试探着提议,柳寒没有丝毫犹豫便摇头:“那边不动,那是咱们最厉害的武器,现在动它还太早。”
老黄轻轻叹口气,看着柳寒的目光却有三分欣赏三分惊讶三分疑惑还有一分说不清的味道,这些年在西域目睹柳寒谋划于暗室,纵横于各国,可那毕竟是西域,蛮荒闭塞之地,国土面积多数仅相当于大晋的数县,最大的也不过大晋的一个州,就算称王,撂大晋也不过一土豪。
柳寒可以纵横西域,可以于暗室中操纵西域各国的国事,但这仅仅是西域,回到大晋,他还行吗?作为曾经一度目睹大晋核心权力中枢斗争的老黄,对大晋官场上争斗的复杂性有充分了解,所以在得知柳寒的目标很可能是士族或官场中人,而且因此要靠近官场,甚至进入官场,这让他非常担心。
可今天的事却让他兴奋之余又有些迷惑不解,这柳寒的表现就象一个老于世故的官场老手,居然一眼便看破了堂堂大将军设下的圈套,应对手段圆滑世故。
柳寒没有感觉什么,这些手段对于一个金融精英来说,实在太普通了。在前世,金融是国之重器,无论那个国家,金融都与政治紧密相连。在金融圈搏杀出头的,都是一帮高智商的家伙,金融的重要性,让金融圈中人时刻关心政事,国家的每个法令,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