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山峦倒映。
一支部队沿着山峰的阴影,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着前进,人人静默无声,马蹄上裹着厚厚的棉布,马嘴都套上马嚼子,数千人的队伍拉出近十里长。
绕过山脚,前面是一遍平原,月色下,远处黑黝黝的营帐,赫然在目。
命令低低的传出,整个部队悄然停下,两只鹰隼悄声飞起。
大军静伏,犹如躲在在暗处的猛兽,正欲伺机而发。
夜色慢慢过去,队伍始终保持安静,命令悄然传下,队伍开始有了动静,悄悄的向前移动。
天边亮起一丝鱼肚白,队伍走出山凹,在山脚排成整齐的队列。
穿着红色战袍的将领在队伍最前列,沿着队列慢慢走了一个来回,然后拨马向前,缓缓前行。
整个队伍开始前进,马蹄轻微,大地寂静。
慢慢的,靠近了营寨,鲜卑人的营寨很简单,没有寨墙,只有简单低矮的栅栏。
哨兵被莫名的震动惊醒,他茫然的抬头看着四方,最后找到震动的源头,他惊恐的睁大眼睛,那面黄红色相间的旗帜正迅速靠近。
哨兵抓起号角就要吹响,一支羽箭破空而至,准确之极的钉在他的喉咙上。
战马开始加速,马蹄重重的敲击大地,几个哨兵惊恐的看着奔驰而来的战马。
“呜!呜!呜!”
警报终于响起,沉睡中的鲜卑人从帐篷中奔跑出来,战马已经杀进营寨,马刀挂着初升的阳光。
一面倒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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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鸟扇动翅膀,落在营寨里,士兵过来将鸟腿上的小竹筒取下,然后迅速送到帅帐边的小营帐里。
没一会,傅闻从营帐出来,匆匆走到帅帐外,略微等待便听到里面叫进声,他快步冲进帅帐。
“王爷,大喜!”
傅闻喜出望外的挥动捷报,燕溱正和望说话,听闻也不由站起来,冲过来,一把夺过去,匆匆看过,禁不住在帅案上猛击一拳。
“干得好!”
抬头看着望,叫道:“先生,大捷!”
望有些矜持笑了,燕溱最终选择了第一个策略,一万精骑绕道千里奔袭百雁原,今日得报,一举成功,斩首一万三,俘虏部众为五万六,牛羊十万余头,荼利仅仅带着百余骑逃出,老婆儿子均被俘。
“通报全军,祝贺大捷!”
燕溱喜形于色,心中的巨石终于放下了。
这是十年来大晋对鲜卑最大的胜利,这一仗胜了,朝野上下都有交代了。
“王爷且慢。”望连忙阻止,燕溱回头看着他:“先生怎么啦?”
“这个消息明天再宣布,另外,命令左军王胜,即刻率部出发,前去接应隗荫。”
隗荫,右军校尉,太原王燕溱心腹宠将,此次千里奔袭的主将。
“好!”燕溱满口应允。
“王爷还要去安慰下柏萁。”望又提醒道。
燕溱微怔也满口答应,当初这柏萁一力主战,甚至提出自己单军出击,但燕溱最后还是没有选择他,没有其他原因,这柏萁是原并州边军中留下的少数还直接统兵的将领。
燕溱不敢将身家性命托付给这些方回留下的骄兵悍将,而是选择了隗荫,这隗荫跟着他已经十多年了,原是帐下亲卫队都尉队长,也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悍将,而王胜则是从冀州调来的将领,俩人与方回没有丝毫关系。
“有了这场胜利,朝廷上下都可以松口气了。”傅闻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看着燕溱的背影,长长舒口气,说实话,这些天,大军高层人物都亚历山大,所有高级将领和太原王亲信幕僚都知道,这一仗许胜不许败。
望在心里轻轻叹息,脸上却是微笑着点头:“是啊,朝廷上下期待这场胜利很久了,皇上会非常兴奋,王爷这次立功甚巨!”
傅闻点头,有些感慨的说:“是啊!王爷此乃万世之功,草原因此会安静十年,朝廷可以有时间推行新政,改善财政,十年之后,我大晋铁骑将更加锋利。”望微笑着点头,俩人步出帅帐,傅闻快步离去,望在帅帐门口微笑着看着大营,过了会,才缓步回到自己的帐篷。
看了眼跟进来的老仆,老仆微微颌首,望这才轻轻叹口气,很是沮丧的说:“王爷太急功近利了,这一仗虽然胜了,可顶破天可以保住草原三年安稳,而后一策若是施展巧妙,鲜卑人将内乱动荡十年以上,唉,可惜了。”
“没有什么可惜的,”老仆淡淡的说道:“燕溱急于坐稳燕北都护,特别是在军中,边军都是方回留下的骄兵悍将,别说高级将领了,就算中层将领也不会轻易相信他,这次他能决断冒险,进而一举取胜,如此胜利,他在边军也坐稳了。
“唉,”老仆轻轻叹口气:“军队是个奇怪的东西,只有胜利能把军心凝聚起来,靠朝廷威压服从的军队,在平时欺负下老百姓还行,对上凶悍的鲜卑人,这样的军队是不行的,燕溱这一战,解决了很多问题。”
望苦笑下,这一切都是他的缘故,他没想到太原王燕溱有这样的胆魄,要知道便不出这一策了。
“顺势而为,你忘了公子的话了。”老仆提醒道。
“岂敢忘记,只是心有不甘。”望再度叹息,坐下提笔写了封简单的信函,将信函裁成三份,卷成小纸条装进小竹筒中,然后用蜡封好,在口上印上暗记,然后才交给老仆。
傍晚,八百里快骑飞驰而至,很快,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