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瑞康,三夫人根本不放心让他带到外面,而且她觉得这件事只能云织解决。
难怪三夫人自她出狱这么长时间也没来慰问一下,她还当她是见她倒霉怕沾了晦气,没成想是因为这么一件事有些不好见她呢。怕若不是传来圣旨说她要离开王府了,三夫人可能还要端架子端一段时间呢。
只是现在,又说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居然未经她同意就请示了老夫人要她带着这孩子住进安定王府,关键是老夫人还居然同意了。现在叫她来就是让她来领人,因为三夫人不忍心明天去送行。可是,这算是什么事?
云织觉得头都大了,看着这孩子叹了一口气,道:
“瑞康,告诉我,你娘亲说的那些事情真的都是你做的么?”
那孩子怯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与云织而言,那便是默认了。
云织却突然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火,面色沉了下来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才十二岁。就敢做出这儿可怕的事,你知不知道那是杀人,是杀人!”
那孩子这一次抬起头来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却是蓄满了泪水,只是咬着嘴唇死死忍着不流下来:
“她们不让我见你。”
他的声音还带着童稚的软黏,此时带着哭腔便有说不出的委屈,云织本是要发的火瞬时便有些出宣泄,咬了咬牙忍住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懑,拉着他故意大步的向前走。却没看到身后的孩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意。
(三)
当天晚上云织的东西被搬走了,云织将孩子安排在了侧屋去睡,自己则是一晚上辗转犯些没有睡着。
这几日的烦心事实在太多,一桩接着一桩,本来搬去安定王府便已经让她很是忐忑,而今却还要带着一个拖油瓶子。而且,到现在为止,她其实还在担心华东歌的反应。
所以第二日云倾城的老管家来接人的时候,已经候在外面的众人看到挂着一双黑眼出来的时候吓了众人一跳。
老夫人看她蔫头耷脑的样子,倒也没有显露不高兴,只差人好生又添了好些东西,拉过她吩咐细细吩咐:
“去了安定王府要好生与倾城相处,若有什么不习惯的,也要忍耐。那院子里没有什么女眷,但也正好你可以肃静一段日子,好好修养身子,少出门,多在屋子中呆着,放心,过段日子婚期确定了你还是要再搬回来的。”
老夫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云织只是恭顺点头,也没有力气显示自己的孝道,只说了一句:
“有空云织也会带瑞康回来看您的。”
南荣老夫人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瑞康,眼眶有些发红:
“好好,你们都是孝顺的孩子。”
云织扯开嘴笑了笑,却是有些勉强。其实到现在她都还没有机会问问,上一次狱中她遭遇刺杀是不是她做的,但现在看到老夫人这般无事一般的模样,她便知道这件事再不要提了。
“云织。”
一声清冷的声音传来,云织看过去,却是那一直站在老夫人身后的穆程英,她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但脸颊却比前几日更加清减了。一双艳丽的凤眼尾处也增添了些细纹,整个人看起来都比以往少了许多气势,却多了一分沧桑。
云织挺直了些腰背,看着她依旧一副防备武装的模样。穆程英却笑了笑:
“不要误会,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出府,虽说不算是正是出府,但按礼数我该给你亲手做出门饭的,知晓你早上时辰早,便知简单的做了几个,你吃上几口再走。”
说着抬抬手,让身后的丫头打开了那食盒。
云织看着里面的四样,又抬头看了穆程英一眼,却是扯开了个谁都能看出来的假笑:
“云织谢谢夫人的好意了。只是我实在没有胃口,这饭食还是免了吧。”
“你别不是好歹,这饭食是母亲天还未亮就起来做上的,你吃都不吃一口算是个什么意思?”
锦儿跳出来指着她骂道,全身上下都透出阴郁不敢。云织冷笑一声:
“没什么意思,就是怕你们下毒害死我。”
这话一出,南荣锦儿的脸色立时变了。穆程英却是皱起了眉,沉声道:
“云织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会用这么愚蠢的手段对付你么?你也太小瞧我了。”
云织嗤笑一声,扫了一眼她身边的锦儿,径自拔出自己头上的银簪上前插入那饭盒里,而后拿出来,却是发了黑。在场众人都是一惊,穆程英的脸色更是难看。云织嗤笑一声道:
“你是不蠢,可有些人蠢。”
说着再不理她们,拉着瑞康转身上了马车,留下面色难看的穆氏母女和窃窃私语的众人。
老夫人脸色也沉了下来,转头看向穆程英道:
“这是怎么回事?”
穆程英脸色变了几变:
“是儿媳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