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扬缄默。
怎么会不清楚明白？原本以为她懵懂单纯，处处涉入感情会无措无方向，却没想到她说起这些话，竟然也是头头是道，让他无言以对。
见钟扬不语，黎初夏有点没底了，语气也硬起来：“你都说了我分得清楚就不告诉我爸妈的！反正我都不准备答应许旻阳了，你还有什么打小报告的意义呢！”
打小报告？钟扬微微挑眉，难道他在她眼里，就是个专打小报告的人？
钟扬的眉头松开，不仅没有搭理黎初夏，反倒起身继续去做饭。
黎初夏看着他走到水池边，把泡着的青菜冲了一遍沥干，放在一边的锅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原因，他的侧脸线条硬朗，她甚至能看清楚他紧抿着的唇和微微低垂着的眼以及那长长的睫毛。
为什么她觉得钟扬好像有点……不开心了呢？
气氛因为钟扬单方面的沉默而骤然冷下来，黎初夏也不是个喜欢挑起话题的人，这会儿又没有从钟扬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心里有点忐忑，最后一边忐着一边向做菜的钟扬行注目礼。
做饭过程中，钟扬没有多说话，身后的人也没有多说话。
炒豆角的时候，兹拉兹拉的响声充盈着整个屋子，钟扬背对着黎初夏，心里那一阵情绪过去之后，他忽然很想说点什么，可就在他把火关小了，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h-e-d，令人苦恼的，讨厌的……”
钟扬有些艰难的转过头，捧着单词本的黎初夏也正好抬起头来，视线相撞的那一刻，黎初夏一脸无辜：“我……闲着无聊，是不是有什么要我帮忙？”
钟扬觉得，他这辈子所有的哭笑不得，都被黎初夏承包了。
“继续，大点声，我也听着。”钟扬转过身继续炒菜，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
黎初夏虽然并不是很想背给钟扬这种爱拿“信不信我告诉你妈爸”的权利威胁别人的人听，可是和他一起学习四级又是自己红口白牙答应下来的，她背对着钟扬白了他一眼，放大了声音：“-h-e-d，令人苦恼的，讨厌的……”
所谓钟黎版本的“言者有心，听者有意”，大概就是——
黎初夏：嘁，真是够讨厌的……
钟扬：呵，的确是够苦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