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贴心!”周碧玉不明就理,觉得年长奴婢说的话很有道理,不愧为自己信任的人,远比那个光会明哲保身的奴婢要好。
她赞许地看年长奴婢一眼,沉声吩咐:“既然这样,那你就留在这里,替我守着大爷和大姑娘吧,记住,哪怕是死,也别让那个什么永宁世子的侍卫给大爷和大姑娘诊治,明白么?”
“奴婢明白。”年长奴婢乖巧地点点头,顺便垂眸掩饰住目光中微不可察掠过的一抹狡黠之色。
金麦、银麦以往跟在瑾瑜身边,受伍妈妈压制,低声下气惯了,尽管这两天被瑾瑜调教得多了几分锐气,到底还是不如金菽、银菽胆子大,一直顾忌着周碧玉的身份,不敢对周碧玉动手。
现在,眼看着金菽、银菽都已经把周碧玉给拿下,才算有了勇气。
她们趁着周碧玉跟两个奴婢说话的机会,冲到她跟前,各上前拽住她的一只胳膊,并在她跟年长奴婢吩咐了话之后,同金菽、银菽一起拉起她,押着往外走。
周碧玉心里既不甘心就这样算了,又怕再犟嘴,会惹来萧顾家更严厉的惩罚,一路上暗暗思考对策。
走到院子里时,周碧玉凑巧看见秦惜梅正背对着她,在许妈妈的陪同下,盯着一个大夫打扮的中年男子给罗傲绿做诊治。
她灵机一动,大声向秦惜梅求助:“二弟妹,快来帮帮我!”
给罗傲绿做诊治的是地黄堂的向中怀。
他是在鲁应承进入罗傲绿的屋子不久后,跟许妈妈一起赶到院子里的,已经从秦惜梅嘴里了解了罗傲绿的基本伤情,正处于给罗傲绿施针救治过程中最关键的时刻。
秦惜梅在一边看着。心里很紧张,根本没料到周碧玉会突如其来向自己求助,吓了一大跳。
她好奇地转头看向周碧玉,在注意到周碧玉是被金麦、银麦、金菽、银菽押着时,十分意外,连忙迎上前,关切地问周碧玉:“大嫂。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被瑾瑜、瑾萱的丫头给押着呢?”
周碧玉知道秦惜梅心善。马上露出十分委屈而无助的神情,沉声回答:“你大哥失手打伤父亲,父亲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就狠狠打他,令他和我家大姑娘都伤势严重,危在旦夕。刚刚,我在听到我打发人请来的大夫诊断他们后。说‘医术有限”、“无能为力’时,心里很难过。忍不住哭着乞求上天放过他们。没想到,父亲就为这点小事,生了我的气,说我接连碰上你大哥和我家大姑娘出事。受不了打击,开始发疯胡言乱语了,要把我押回我的院子!”
说到这里。周碧玉目光殷殷地看着秦惜梅,语气变得十分悲怆:“二弟妹。你一定要帮帮我,求父亲同意让我留在你大哥和我家大姑娘身边,陪着他们啊,否则,万一他们等下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连见他们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秦惜梅刚刚一直守在罗傲绿身边,而罗傲绿所在的位置距离罗傲绿的屋子里有十几米的距离,令秦惜梅根本听不到屋子里的动静,还不知道屋子里刚刚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她感到震惊之余,又觉得周碧玉平时跟萧诒荣一样,很怕萧顾家,应该没胆子在与萧顾家有关的事情上说萧顾家的坏话,心里暗暗相信了周碧玉的话,很是同情周碧玉的遭遇。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大嫂,你别难过,我现在就去求他同意让你留在大哥和大姑娘身边!”
说完,她马上急急往屋子里走。
屋子里,萧顾家、瑾瑜、瑾萱在周碧玉被金麦、银麦、金菽、银菽押走后,都从外间通往内室的入口处回到了外间的座位上,并且,都听到了周碧玉向秦惜梅大声求助时说的那句“二弟妹,快来帮帮我!”。
他们看到秦惜梅时,立刻意识到她是来替周碧玉求情的。
其中,瑾瑜、瑾萱都知道萧顾家现在正在气头上,怕她替周碧玉求情时会激怒萧顾家,受委屈,不约而同地马上冲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招惹萧顾家。
秦惜梅觉得人命关天,自己替周碧玉求情并没有错,尽管心里有些害怕会激怒萧顾家,受委屈,表面上,还是壮着胆子,故意无视瑾瑜、瑾萱的眼色,径直走到萧顾家跟前,无比诚恳地提醒:“父亲,我刚刚见到大嫂了。她已经把屋子里发生的情况告诉我。请你看在她是因为担心大哥、大姑娘伤势,才哭着乞求上天放过他们的份上,原谅她,让她留在他们身边,陪着他们,以免万一他们等下有个三长两短,她就连见他们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萧顾家早在秦惜梅昨天出面帮罗满秀的时候,就嫌秦惜梅多管闲事,心里极不高兴,是念着瑾瑜表现好,且能帮他出主意的份上,才一直没有为难秦惜梅。
这回,秦惜梅居然又多管闲事,出面帮周碧玉,令他更加不高兴。
他目光严厉地瞪秦惜梅一眼,沉声斥责:“秦氏,你少多管闲事!周氏可不是简单地哭着乞求上天放过你大哥和大姑娘,而是接连碰上他们出事,受不了打击,在发疯胡言乱语,我要是原谅她,让她留在他们身边,万一他们被大夫救醒后,恰好赶上她又发疯了,不得被她给吓死?”
说到这里,他感到一直生疼的头上伤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下意识龃着牙,用手轻轻摸了摸头,才接着说:“我现在正头疼得厉害,你最好不要再多说废话,去干你该干的事情,否则,惹恼了我,我将会好好教训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