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梅微微一怔,犯愁了。
她听出瑾瑜话里的意思是在给大姑娘作证,并暗示自己给大姑娘作证,以为瑾瑜年纪少,看问题浅,没认识到让萧顾家得知这事,会令萧诒华脸上无光,即不想承认听到过瑾瑜的话,又担心如果否认听到过瑾瑜的话,会令瑾瑜误会自己,心里纠结了半天,迟迟没有拿定主意回答。
瑾瑜等得着急,灵机一动,把目光看向方南旋,示意他帮自己一把。
方南旋早在天亮时,就悄悄混了进来,很清楚罗满秀这一整个上午的所作所为,内心里对她无比的憎恶,否则,也不至于之前出手伤她时,恰好伤在她手上那么微妙的一个位置。
他收到瑾瑜的目光,心领神会,马上看向秦惜梅,沉声提醒:“二夫人,纸包不住火,你别忘了,关于大姑娘说的事和三姑娘提醒朱太医的话,这屋子里除了老夫人、你、大姑娘、三姑娘,还有我和其他人都看到了、听到了!”
“这——”
“这位壮士,你莫非就是永宁世子派来保护我家三丫头的那个侍卫?”
秦惜梅正迟疑间,萧顾家听到这里,突然打断秦惜梅的话,好奇地看向方南旋。
方南旋点点头,趁机沉声提醒萧顾家:“尊夫人内宅手段花样不少,幸亏我家主子对她不放心,留了我在这里暗中保护三姑娘,否则,三姑娘必定也跟大姑娘一样,被尊夫人用茶杯砸伤了!”
说到这里,方南旋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我家主子是什么身份,萧老爷是知道的。尊夫人明知三姑娘是我家主子未来的妻子,还要伤她,等于是对我家主子的大不敬。现在,萧老爷既然得知这事,就请好好处理一下,给我家主子一个交待吧!”
“好、好、好,你放心,我绝对不是那种姑息养奸的人!”萧顾家正愁没有足够的借口彻底打压住罗满秀的嚣张气焰,方南旋的话对他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他转头看向罗满秀,厉声质问:“罗氏,你现在知道错了没有?”
罗满秀早在大姑娘冒充自己和朱见深的声音时,就意识到事情不妙了。
她想不出狡辩的理由,到了这个时候,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耍横:“哼,我有什么错?错的是大丫头!要是她今天不来麦香院,把三丫头气晕,所有一切都不会发生——”
“哟,祖母,你这是想过河拆桥么?”大姑娘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
她目光怨毒地瞪罗满秀一眼,转头告诉萧顾家:“祖父,我今天原本没想过来麦香院,是早上跟二妹妹一起给祖母请安出来时,祖母打发三婶追出来悄悄告诉我们,三妹妹昨日死里逃生,像变了个人一样,不仅远没平时那么好拿捏了,还撺掇得二婶也远没平时那么好拿捏了,把她气得不轻,要我们替她分忧,以探望三妹妹的名义,分别来麦香院试探三妹妹的虚实——”
“胡说!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罗满秀吃了一惊,下意识愤然打断大姑娘的话,厉声斥责:“大丫头,举头三尺有神明!我是你的亲祖母,以前没少疼你、宠你,你现在这样栽赃嫁祸我,是要遭天谴的!”
“哼,你少装相了!”大姑娘胸有成竹,根本没把罗满秀的话当回事。
她鄙夷地瞥了罗满秀一眼,冷冷提醒:“祖母,别忘了,这事除了我,还有三婶、二妹妹也知情!”
说完,她灵机一动,看向萧顾家,提醒他:“祖父,我说的都是真的。现在,祖母想抵赖,请你把三婶、二妹妹都叫过来给我做证!”
“行!”萧顾家看出大姑娘不像说谎的样子,爽快地答应了,当即吩咐秦惜梅打发人去把罗傲绿、二姑娘叫过来。
……
二姑娘是大姑娘的庶妹,平时深受大姑娘母亲和大姑娘的打压,胆子极小。
她一听说萧顾家叫她,就生怕怠慢了,急急地往麦香院赶,进屋时,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像个病人似的。
萧顾家一向不重视庶出的孩子,看到这样的二姑娘,自然更加不待见。
他淡淡地扫二姑娘一眼,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二丫头,你今天早上跟大丫头、五丫头、十丫头一起给你祖母请安出来时,你祖母有没有打发你三婶追出来告诉你们什么?”
二姑娘进屋时,注意到罗满秀、大姑娘两个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她,像是生怕她做错什么事、说错什么话似的,心里感到很是忐忑不安。
她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回答:“有。祖母当时打发三婶追出来告诉我们,三妹妹昨日大病初愈,像变了个人一样,不仅远没平时那么好拿捏了,还撺掇得二婶也远没平时那么好拿捏了,把她气得不轻,要我们替她分忧,以探望三妹妹的名义,分别来麦香院试探三妹妹。”
“很好!”萧顾家意识到大姑娘说的话完全是真的。
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不无得意地看向罗满秀,沉声问:“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罗满秀这时既意识到大姑娘没有说谎,也意识到这事必定是罗傲绿为了打压秦惜梅与瑾瑜,背着自己,借了自己的名义干下的。
她心里暗恨罗傲绿多事,表面上则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毫不犹豫地回答:“老爷,你不用怀疑我,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打发过傲绿去让大丫头、二丫头她们探望瑾瑜!”
“那祖母的意思就是说,这事其实应该是三婶她背着你,假借你的名义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