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莞走得极快,白卉在后头几乎跟不上。
她的心有点烦躁,在叶紫若生气离开的时候,她已经后悔不该那般冲动心急地劝说好友,至少要慢慢来,让若儿先了解粱三少爷的为人之后,再劝她不要嫁给他。
可是,粱三少爷好男色这件事……在没成亲之前根本无人知晓,或者说,在成亲之前,他根本没这种嗜好呢?那要怎么让若儿相信,这男子不是她的良人?
要她看着若儿再嫁到梁家,再去受那样的苦难……她真的做不到!
“大姑娘,您来了!”绿枝在院门见到齐莞急步走来,立刻松了口气,笑着迎了上来。
齐莞这才想起自己是要来隐苑作甚,压住心底的焦躁,问绿枝,“这两天给老太爷送酒的人很多吗?”
“老太爷最喜欢这口了,凡是认识他老人家的都知道,老太爷的生辰从来也不大办,大家就都将美酒都送了过来,往年也是如此,大姑娘可是忘记了?”绿枝说道。
是啊,她差点就忘记了,老太爷虽然远离朝廷,过着半隐居的生活,但想找机会给他送礼送酒的人还是不少。
齐老太爷曾经也是显赫一时,不管是先帝还是如今的皇帝,对他都甚为尊重,当今皇上还曾是老太爷的学生呢。
“老太爷呢?”齐莞问。
“刚刚来了位贵客,老太爷和他在湖边对弈呢。”绿枝说。
齐莞想起蔡太国舅,“是哪位客人?可是蔡老太爷?”
“是黄老爷,已经许久不曾来了,就去年来过一次。”绿枝回道。每次那黄老爷来了,隐苑似乎都会不自觉变得更加安静谨慎,总感觉有些不一样。
“哦,趁现在有客人,先将老太爷的酒搬到我那儿去吧。”齐莞说着,脚下已经往地窖走去。
不过她深知老太爷的个性,肯定不会将酒藏在一个地方,带着绿枝和白卉,齐莞将老太爷藏在床榻底下,炕上柜子里的酒都搬空了。
绿枝跟着齐莞将一瓶又一瓶美酒拿了出来。不仅有些目瞪口呆,就是她这个在隐苑服侍老太爷的丫环,都不知道老太爷的酒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大姑娘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没想到这么多……”齐莞哭笑不得看着满地各种精美的酒瓶,看来京尊重老太爷的人可真不少啊。
“姑娘。这该怎么办?全拿回去吗?”白卉小声问,要是老太爷回来找不到酒,指不定要大发雷霆。
齐莞利落地吩咐。“你们找几个小丫环帮忙拿去莞园,我去湖边看看。”
说不定老太爷这时候一手拿着酒杯一手下着棋,好不乐乎。
绿枝和白卉答应了一声,出去找了几个小丫环过来。
齐莞提裙往湖边走去。她并不知此时跟齐老太爷对弈的黄老爷是什么人,上一世也不曾听说过这位老爷。以为只是老太爷以前的同僚。
只是越是往湖边走去,越觉得今日的后山有些奇怪。
好像有人在暗中盯着她似的,可是她不管怎么看,都没发觉这后山有什么人影,是她想多了吧?
沿着湖边走去,微笑看着被秋风吹皱了的湖面,心想,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湖边景色,莫怪老太爷还在这里待客。真令人身心舒爽。
她转头看向湖边的凉亭,眼睛对上一双灼灼黑亮的眸子,一张扰了她一夜清梦的俊脸清晰地印在眼帘中。
赵言钰!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同齐莞的讶异和恼怒。赵言钰清秀俊雅的脸庞带着浅浅的笑,长身玉立地站在凉亭边上。目光灼灼地看着齐莞,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暗光。
虽然他笑得很斯文,但齐莞却看得出,他肯定在想着昨晚的事儿,而且他现在脸上的笑容很假!
“齐姑娘!”首先开口却不是赵言钰,而是站在赵言钰身边另一位器宇轩昂的男子。
齐莞这才将视线从赵言钰脸上移到旁边,眼底的恼怒渐渐被冷漠替代,是宁朝云!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本来专心对弈的老太爷听到宁朝云喊了一声齐姑娘,猛然惊醒,急忙将手里的酒杯扔到后面的草丛里,请轻咳一声,“阿莞,你怎么来了?来来来,过来见过黄老爷。”
齐莞漠然对宁朝云点了点头,走上凉亭,看着那位坐在老太爷对面的黄老爷,年纪约刚过不惑之年,一身上等绸衣,看起来仍然英姿勃发,眉目沉敛,有一股隐隐的威严和霸气,即使他没有开口说话,齐莞已经感觉到压迫感。
这是一种天生的王者气势,不是谁都有的。
“见过黄老爷!”齐莞心头一跳,隐约猜到这黄老爷的身份,却不敢确认,低眉乖巧地敛衽行礼。
“这就是你常提起的那位长孙女?”黄老爷让齐莞不必多礼,眯眼打量她一眼,开口问着齐老太爷。
按理来说,在齐老太爷面前,黄老爷应该算是晚辈,可他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跟长辈说话,更像君对臣……齐莞的心里直打鼓,莫非自己的猜测猜对了。
“没错,我家阿莞!”齐老太爷的语气带了几分骄傲,“别乱打主意,我不会答应的。”
黄老爷大笑出声,锐利精明的眼神在齐莞脸上闪过,看向齐老太爷,“你总是最明白我在想什么。”
齐老太爷嘀咕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老小子已经在打我阿莞的主意,就算送十坛黄金酒我也不会答应的。”
“你还是这个脾气。”黄老爷无奈地笑道,“你怎么把酒杯扔了,阿莞,再去给你祖父拿个酒杯过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