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有人想要重新撮合沂王和兰亭?”
梁琦点了点头,长叹了口气道:“慕云,其实我觉得这事……”犹疑着要不要说,不说憋得难受,说了又太残忍。
“你是想说,沂王爷怕是对兰亭真的无心吧?”
梁琦点了点头,“其实我真不想让兰亭再遭受一次痛苦,可是……”
“阿琦,你没错。”苏慕云执了梁琦的手,“我们都看得出来,兰亭她自己也想要这样的一次机会。”
梁琦默然无声,可不是吗?不然,也不会她们几次三番想去探病都被拒,在梁琦让人传信说让兰亭参加皇家狩猎时,兰亭一口便应承了下来。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兰亭与你同车?”苏慕云轻声道。
梁琦摇头,“慕云,我不敢看她满怀希望却又失望的样子。你知道的,我其实只是传话的,到底这里面是沂王有意想跟她说个清楚,还是有心人别有用心。我自己都不能确定,万一她问起来,我怎么回答。”
苏慕云点了点头,忖道:梁琦其实也是个聪明的,只是她大多时候不愿费心去想这些事。又想起,初见谢兰亭那憔悴的像是要被一阵风吹上天的样子,没来由的便长长的叹了口气。
另一辆马车里,谢兰亭正伏在叶司盈的膝上嘤嘤的哭泣。叶司盈心痛的抚着她抽动的双肩,却是一句劝慰的话语也说不出。
“司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谢兰亭哽了嗓子道:“他要是没那意思,当初何必千里里迢迢的去山阴见家父……他把我当什么了,说不要就不要。”
“兰亭,你听我一句劝,就当彼此没有缘份吧。”叶司盈拿了帕子轻轻的擦拭谢兰亭泪痕满布的眼角,“别哭了,仔细等会让人看出来。”
谢兰亭咬了牙,“我不怕,我左右已经没脸,只不过再没脸一回罢了。”
“唉……”叶司盈叹了口气,拥了谢兰亭轻声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依,这件事也许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糟。”
“我……”
叶司盈摆了手,“你听我说完。”
谢兰亭吸了鼻子,忍了眼里的泪看着叶司盈。
“他那样的身份,将来定是妻妾成群,以其将来痛苦,不如现在抽刀断水。”叶司盈看了谢兰亭道:“你现在还没有深陷,抽身还来得及。等真到那一日,你动了情,失了心,眼看着他左一个新人右一个新人的抬进府,兰亭你受得了吗?”
谢兰亭动了动唇,她想说,我受得了,男人三妻四妾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更遑论他那样的身份。只是她才想要开口,心头却猝然一痛。
叶司盈苦笑一声道:“你与我们不同,你知道的,我是从小便看着父亲身边侍妾成群的。可是你不同,你的父亲,你的叔叔,都只有一妻,你习惯了他们的举案齐眉,习惯了他们都是彼此的唯一。”
谢兰亭沉沉的低了头,真的是这样的吗?她会受不了吗?闭了闭眼,想像轩辕澈自边出现另一个女子的身形,胸口便似火烧一般痛。可是,这样永无交集是自己想要的吗?不,不,她只要能呆在他的身边,他便是有再多的女人,也无防,她始终是他的正妃,死后是埋在他身侧的那个人。自从知道他去了山阴,知道他是去为她而去,她便将自己与他绑在了一起,原先不敢想,是觉得那不可能。可人生最悲惨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给了你希望,却又让你绝望。
“司盈,我不能,不能……”谢兰亭摇头,指了胸口,“我只要想到跟他此生即为路人,我的心就不能呼吸。”
叶司盈看着那样痛苦不堪的谢兰亭,眼里生起一片模糊。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相许。沂王,那样的人,是任何女子都难以抗拒的吧?
叶司盈探手将谢兰亭拥在怀里。
“兰亭,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真的不行,就此放手,好不好?”
谢兰亭哽咽无语。
叶司盈也不催她,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她颤动的背脊。
“好。”
须臾,谢兰亭的声音响起。
“只要他亲口告诉我,他无意于我,我从此便将他永远的割舍。”
虽然便是说着已心如刀绞,可谢兰亭却也深深的明白,若是一味的纠缠不清,只会让人更加的看轻了自己。没有他,还会有别的人视她如珠如宝,她并不仅仅是自己。
……
“红绡。”红翘将手从帘子上收回,侧头看着红绡,“为什么,谢兰亭会在?”
红绡微微的睁了眼,看着神色阴郁的红翘,轻声道:“不只是谢兰亭,苏慕云也在。”
“什么?”红翘怔怔的看着红绡,“你想做什么?王爷不是已经说了对谢兰亭无意了吗?”
“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是一切照王爷的吩咐。”
红翘眉宇间的川字邹得便越发的紧了,动了动嘴唇皮,以几不可见的声音道:“王爷,他想干什么?”
“红翘。”红绡细长的眉眼挑了挑,看了着红翘道:“王爷想干什么,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可是我们自己想做什么,却是我们可以决定的。”
红翘的脸飞快的红了红,侧了脸作势道:“不明白你想说什么,我们只不过是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