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元已经娶了你,苏慕云跟他之间已是明日黄花,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咄咄逼人?”隆平候张广嗣一双鹰目如刀刃般盯了张宁馨看。
雕花槅扇悉数被打开,放眼看去,院子里一清二楚,下人老早就被屏退到月洞门外。
张宁馨勾了唇角冷冷一笑,低垂了眉眼道:“为什么?”顿了顿,她抬头迎了张广嗣阴寒的眸子,淡淡道:“哥哥你明知道为什么,何必还要再问?”
张广嗣一怔,续而长眉轻挑,脸色难看的对张宁馨道:“真的是你做的?”
张宁馨不语,但眉眼之间的狠辣却是将答案揭示出来。
“既便是你做的,可苏慕云她又怎会知晓。”张广嗣略略沉吟道:“你这般与她不依不饶,岂不是自找麻烦?”
“哥哥,你幼时常教导我,不拘做什么事都要勇于担当。”张宁馨看了张广嗣,“纸从来就包不住火,这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苏慕云能活下来,那是个意外,我现在要做的便是将这意外剪除,可大都是天子脚下……”
张广嗣看着张宁馨眉眼之间的狠辣,这个妹妹,他太了解不过,打小便是执拗的性子。大凡她认定的事,便是撞了南墙她也不会回头!当初只不过是在栖霞寺见了一面周子元,便央到他跟前,一定要他打听清楚。
待知晓周子元与苏慕云有婚约后,她竟然胆大到花钱雇人,假扮流民杀了苏慕云一家!这样的心性,这样的手段!张广嗣看着眉眸温婉的张宁馨,暗叹,若生为男子,以她这样的杀伐果决,定能做出一番功名吧?
“沂王爷,叶萧,这两个人都与她扯上了关系……”张广嗣沉吟不语。
张宁馨蓦的想起一件事,看了张广嗣道:“英国公俯当真要与燕王府联姻了吗?”
张广嗣点了点头,“燕王有意让长子轩辕祈娶叶司盈。”
张宁馨默了一默,照今日情形看来,那叶司盈是极其欢喜苏慕云的,若是苏慕云与她交好,叶司盈又顺利嫁进燕王府,以大庆朝对王位继承秉着,“立嫡不立贤,立长不立幼”的祖训,将来承袭后,叶司盈便是燕王妃……
“哥哥,皇上不是有意削蕃吗?”张宁馨看了张广嗣,“哥哥你说燕王会同意吗?”
张广嗣笑了笑,“我不是让你多与英国公府走动吗?你可曾按我说的去做了?”
“子元说,”张宁馨面色犹豫的看了张广嗣,“哥哥的意思是,燕王他……”
张广嗣但笑不语。
张宁馨却是脸色一白,颤了声道:“哥哥,你怎么想的?”
“皇上虽仁和,但必竟年幼。”张广嗣淡淡的道:“而燕王则不同,他是最像太祖皇帝的,文治武功都是罕世所见,这么些年又南北征战,他的封地燕地被治理的井井有条……诡诈如狐的沂王又是与他一母所出……”
张宁馨半响不语,须臾,轻声道:“哥哥,我听说沂王有意与山阴大儒谢家联姻,此事是真是假?”
“有这传言,是真是假却不知。”张广嗣看了张宁馨道:“你想做什么?”
张宁馨摇了摇头,有些猜想她不敢说,怕说了便会成事实。
略作沉吟她轻声道:“张妈妈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些年她们一家子,打着隆平候府的旗帜没少做些民声载道的事,也是该她还债的时候了。”
张宁馨一怔,哥哥这是不打算管了?!
“可张毓圃已经死了!”
张广嗣撩了张宁馨一眼,眼见张宁馨脸色一红低了头,他才道:“可她冲撞了英国公府的小姐。”顿了顿,轻声道:“叶萧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张宁馨绯红的脸蓦的便白了白。
“候爷,英国公俯世子叶萧求见。”
崔总管站在廊阶下,高声对屋里喊道。
张广嗣脸上生起一抹苦笑,缓缓起身,一边走一边道:“来得可真快。”
张宁馨跟了起身,两人走出屋子,张广嗣看了神色怏怏的张宁馨道:“昨儿福建那边有新送来的铁观音,你带些回去,你公公婆婆都喜欢喝。”
“不带。”张宁馨蹙了眉头道:“我宁可往水沟里扔,也不……”
“胡说!”张广嗣瞪眼看了张宁馨,“你是隆平候府嫡出的大小姐,少说些有失身份的话。”
张宁馨嘴唇翕了翕,终是不敢反嘴,低了头,紧紧的抿了唇。
张广嗣还想再说几句,可看到崔总管连连看来催促的眼神时,重重的哼了声,撩了衣摆大步朝前厅走去。
张宁馨伫步,看了张广嗣大步而去的身影。
哥哥他已经有了决断了吧?可是子元他……张宁馨蹙了眉头,只觉得脑袋里乱得像跑马,直至耳边响起云香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了。
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去看看嫂嫂,顺便问嫂嫂讨些新茶带回去。”
前厅。
叶萧长身玉立的站在窗前,看着庭院里疾步而来的张广嗣,眉眼间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不屑。
“让世子久等了。”
叶萧扯了扯唇角,给了一个淡到似无的笑,指了廊檐之下的张婆子对张广嗣道:“我是来与候爷赔罪的。”
张广嗣闻言一怔,目光冷冷的睨向缩在角落里的几个婆子。张婆子见了,正欲开口,不想张广嗣却是目光转瞬便移了开,看了叶萧道:“世子何出此言。”
叶萧端了桌上的茶盏,轻轻的抿了口,“这几个婆子对家妹恶语相向,更甚者动手相殴。我本欲教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