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
轩辕澈被温瑜请进了大厅。
大厅里,轩辕骥身姿笔直的坐在特制的椅子里,目光空洞的就着东南方向大开的隔扇。
“王爷,沂王爷来了。”
轩辕骥这才收了目光,淡淡的撇了头,看向气宇轩昂自外而进的轩辕澈。
四目相对,轩辕澈淡淡的颌了颌首。
轩辕骥则是挑了挑唇角,眉宇间有了一抹浓浓的忧愤之色,稍倾却又压了那抹异色,吩咐温瑜,“将父皇新赏的大红袍沏了,让六王叔品偿品偿。”
温瑜恭身退下。
轩辕澈在靠右侧的梨花椅上坐定,微抬了眉眼看向轩辕骥。
“你让府里总管来请,可是有事?”
轩辕骥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稍倾唇边掠起一抹讥诮的笑,冷声道:“六王叔都不关心下侄儿的伤势如何?”
轩辕澈冷冷一笑,“不是说好人不长寿,祸害遗千年吗?左右死不了,有什么好问的。”
随着他的话落下,轩辕骥的脸色便阴沉的起来,一双狭长与轩辕澈极为相似的眸子阴鸷的凝了轩辕澈看,稍倾幽幽道:“我这副样子,六王叔看见了可是很开心?”
轩辕澈点了点头,眉宇间挑了抹笑,“确实挺开心的。”
轩辕骥冷冷一哼。
恰在这时,温瑜送茶进来。
轩辕澈端了茶盏才揭开盖子,便有扑鼻的醇香袭来。
“好茶。”
轩辕骥冷冷一笑,同样端了茶盏,轻啜。
稍倾放了茶盏,冷眼睨向轩辕澈,淡淡道:“六王叔,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还给我留了两只手啊!”
轩辕澈手里的茶盏便顿了顿,下一刻,他抬起头看了轩辕骥,狐疑的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六王叔,你也别装了。”轩辕骥摆了摆手,示意温瑜退下,续而目光如冷刀子刮向轩辕澈,“你敢说我会变成这样,不是六王叔你的手笔?”
轩辕澈将手里茶盏,“啪”的一声扔在了桌上,溅起的茶水湿了一桌,沿着桌子滴滴哒哒的流到地上,响起几不可闻的声音。
他则是眉目冷凛的看了轩辕骥,便在要开口说几句狠话时,却在目光所触到轩辕骥的双脚时,沉沉的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乍然遇上这样的事,难免疑神疑鬼的,我便也不与你计较。但你却也记着,有些话还是不要胡乱说的好。”
“哈哈哈”轩辕骥仰天长笑,待歇了笑声,瞳孔攸的一紧,凝了轩辕澈,“人都道沂王爷天下无双,不想却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
屋子里一静。
轩辕骥满脸不屑的看着轩辕澈,等待着他应有的反应。
但时间缓缓流逝,轩辕澈却是忽的抬了脸给了轩辕骥一个云淡风轻的笑,一笑过后,抬手端了那被泼了一半的茶盏,继续喝起茶来。
“六王叔,可能不知道吧,你在漠北的那些日子里,侄儿我没少去孝顺六王婶。”
“知道,你六王婶都与我说了。”轩辕澈锐利的目光微抬停在轩辕骥被废的脚上,凝了笑道:“王叔我,改日一定寻人找了这天下最好的师傅打一辆最贵的可以代步的车子给你坐。”
轩辕骥看着轩辕澈那闪着嘲笑的眸子,心里便似被什么狠狠戳了一下,呼呼的风直往里面灌,使得他一控制不住的想要打一顿眼前的人。
若说之前只是猜测,那么眼下,他可以确定,一定是轩辕澈让人干的。
可是,即便是他知晓又能怎么样?
轩辕骥低垂了眉眼,掩尽眸中的风起云涌,思索着,要怎样才能让轩辕澈承认。
这边厢轩辕澈却是气定神闲,悠悠哉哉的喝着茶。眼角的余光不时撩向轩辕骥身后那胡桃木玉兰大照屏。
轩辕骥自是不晓得他的精心布置早已尽落轩辕澈之眼。
眼见得如何都激怒不了轩辕澈,使不得他说出承认的话。忽的便眼角微绽,脸上起了一抹极尽嘲讽的笑,目光冷幽幽的看了轩辕澈。
“六王叔,我这些天闲来没事,忽然就想起小时候的事了。”
轩辕澈挑眉看向轩辕骥。
“六王叔可还记得周太傅?”
“记得,怎么,你梁琦没找着,又想去找周太傅的女儿了?”轩辕澈挑眉,好笑的看了轩辕骥,“骥儿,你怎么总想这不着调的事呢?”
轩辕骥在听到轩辕澈提起梁琦时脸色一黑,稍倾却又压了心中的恶气,冷笑道:“我找她干什么?我只是觉得周太傅死的可真是冤枉了点,想来,他若是知晓自己竟然死在亲生女儿与他人的合谋设计中,怕是连轮回都不愿,只想着问一句为什么吧!”
轩辕澈挑眉,“你想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就是想告诉六王叔一声,”轩辕骥嘿嘿一笑,淡漠的道:“当年的那首诗不是我做的。”眼见轩辕澈拧眉不语,轩辕骥冷笑道:“既不是我做的,想来六王叔该知道是谁做的了吧?”
“你觉得我会信?”轩辕澈目光微抬,笑看着轩辕骥,“便不是你做下的,那又如何,死的是周太傅,不是我。我何必像你一样耿耿于怀?”
“你……”
轩辕骥断不曾想到轩辕澈会是这番反应,照他看来,获知真相的轩辕澈应该是愤怒的,既便不是愤怒也不该是这般淡漠。
放下手里的茶盏,轩辕澈起身,“没什么事,我这便走了,以后这种无聊的谈天,你还是去找你后院里的那些莺莺燕燕比较好,六王叔我没那么多空闲。”
话落,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