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干什么呢。”
一声喝斥,牢门“哐当”一声,被打开,杂乱的步子声过后,张宁馨被一双有力的手掀翻过去,扯着扔到了一边。
她霍然抬头,猩红了眼睛看过去。
“看什么看,给我老实点。”
衙婆抬脚便朝张宁馨踹了过去,一脚踹在张宁馨的心窝上,张宁馨立时便出了一身冷汗,捂了胸口躺在地上像条死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喘过气来的苏夕蓉便在一侧发出夜枭一般嘶哑的笑声。
“笑什么笑,”衙婆瞪了苏夕蓉一眼,凶恶的道:“再不老实,让你也偿偿味道。”
苏夕蓉立刻便没了声音。
这边厢,张宁馨缓过了那阵痛,吃力的抬起头,双目圆瞪的盯了衙婆。
衙婆冷冷一笑,上前俯身,捏了张宁馨的下颌,冷言冷语的道:“看什么看,还以为你是候府大小姐啊?”
那粗糙的指甲泛着乌黑的光泽的手直令张宁馨作呕,她想要撇过头,可那衙婆是专司这女牢刑犯的,看似随意的一捏,却是足以令张宁馨痛不欲生。
张宁馨一撇之下不曾挣脱,再对上衙婆时,便身子一僵,面容涨红,痛得眼泪滚滚,喉间嗬嗬作响,却挣扎不得。
“你得罪谁不好,为何偏要得罪沂王爷呢?”衙婆嘴中“啧啧”作响,浑浊的三角眼里滑过一抹幸灾乐祸的光芒。
张宁馨瞪了她,吱吱唔唔的挣扎着。
便在这时,衙婆的手一松,对外道:“提进来吧。”
尚不曾看到那进来的人,鼻子下便是一股令人做呕的恶臭味,直熏得牢中的人头晕眼涨。
不多时,便看到两个身材瘦弱的老妪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前者是手里拿了一个竹制的长勺,后者却是手里提了一个漆黑肮脏的木桶,那臭味便是从那木桶散发出来的。
张宁馨惊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忘记了下颌的痛疼,懵然的道:“你们要干什么?”
衙婆呵呵笑了数声,一字一句道:“不干什么,沂王爷嫌你的嘴太臭,让老身帮你好好洗洗嘴。”
话落,自袖中摸了两个红枣出来,一左一右的塞了鼻孔,又抽了一块白色的帕子,系在脸上。
一切妥当后,才示意提桶的老妪道:“打开吧。”
那老妪便揭开了那木桶的盖子,瞬间牢房里便弥漫起浓浓的恶臭味。而那木桶里,竟是满满一桶粪便。
张宁馨瞬间明白这些人的意图,一瞬间,疯了一样跳了起来,四处躲闪着,“不,不……”
衙婆呵呵笑了道:“大小姐,你昔日偿尽这世间美味,老婆子没别的招待你,好在这东西却也是独一无二的,是老身特意为大小姐寻来的,还请大小姐好生品味。”
“不,我不要,不……”张宁馨上跳下蹿着,挣扎着想要逃离。然,衙婆一个眼色,那两个看似年迈的老妪,一双鸡爪一样的手却是抓得张宁馨动弹不得。
“不要,求你……不要……”张宁馨拼命的挣扎着,摇头,眼泪落了一脸。
“你现在知道求人了?”衙婆森冷一笑,淡漠的道:“早前怎的便那般嘴硬呢?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却没见过你这般见了棺材还不落泪的。”
话落,上前拿了那竹勺便在粪桶中搅了起来,续而装了满满一勺粪便对老妪喝道:“撑开她的嘴。”
老妪探手自怀中取出一个打通的竹筒不由分说的便塞进了张宁馨的嘴里,下一刻衙婆手里的竹勺便就着那竹筒灌了下去。
一侧,亲眼目睹着这一幕的苏夕蓉眼一闭,软软的倒在了一堆破絮中。
……
“没见过这种人,人家都说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人却是见了棺材还不死心。”双福嘟喃着,愤愤的骂道:“这样的人,就该让王爷向皇帝请旨,将她凌迟了。”
苏慕云眼见得双福一脸不甘愤恨之色,不由晒笑一声,柔声道:“一样米养百样人,若是人人都能闻过自省这世间又哪来这么多恶人呢!”
“就是。”双全瞪了双福道:“王妃说的你可记住了?别总是由着自己性子来。”
“哪有啊,我只是讨厌她那样死不悔改的德性。”双福不甘的分辩道。
双全见她还顶嘴,正想开口训斥几句,却在这时,耳边响起细微的几不可闻的步子声,由不得便步子一顿,下一刻,目光看向面沉如水的红绡。
“保护好王妃。”红绡对双全说道。
话落,手腕利落的一个翻转,自腰间抽出三尺软剑,示意轿夫停轿。而双福和双全也在这一刻一左一右全神贯注的紧盯着左右方向。
似急雨突至般,原本寂静清幽的小巷陡的便涌出数十个统一着黑色,俱以黑巾蒙面的汉子,他们无一例外的手执寒光凛凛的刀刃,露在黑巾外的眸子泛着沉沉杀气。
“好大的胆子!”红绡手中长剑一抖,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声,目如寒霜般盯着围上来的汉子,沉声道:“可知这轿中之人的身份?”
寂静的巷道中,只闻红绡冷如冰碴的声音。
黑衣人互相看了看,下一刻,齐齐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喝声,“杀。”
“双福,保护王妃,双全随我上。”
红绡一声娇喝,提了手中三尺青锋剑迎了那些黑衣人便上。
下一刻,便只听到金戈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其间剑刃入肉的声音以及闷哼声不时响起。
两个轿夫此刻已然将小轿停于靠墙处,各自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