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馨敛了脸上的笑,看了周子元道:“爷有什么打算?”
打算?!周子元儒雅的脸上生起一抹苦笑,“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宁馨点了点头,稍倾,沉声道:“妾身到是有个主意,爷看看可行不可行。”
“你说。”周子元看向张宁馨。
“爷休了我吧。”
周子元瞳孔骤然急剧一缩,似是不敢相信张宁馨会说出这番话。
张宁馨却是笑了笑,看了周子元道:“想必那些流言,爷也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只要爷将我休了,想来沂王爷不会再为难爷。”
“我们是夫妻。”周子元目光带痛的看了张宁馨,“在你眼里,把我当成了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张宁馨撇了头,心道:什么人?我也想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不,我不会同意的。大不了,我们一起死。”周子元断然拒绝。
张宁馨还待再说,屋外响起小丫鬟的声音,“三爷,夫人老爷请您去趟他们院子里。”
“告诉夫人和老爷,我梳洗一番……”
“不必了,”张宁馨起身,“你现在就过去吧,想来爹和娘有话与您说。”
周子元还想再争,张宁馨却已经上前打起了帘子。
“那好吧,我很快就回来。”
周子元点了点头,低声的在张宁馨耳边说了句话,便跟着桔红去了余氏屋里。
张宁馨看着周子元渐渐消失的身影,眼角的余光处瞥到小院另一处一道窈窕的身影正目光缠绵的跟随着周子元的背影,唇角勾起,慢慢的放了手里的帘子,转身走向床榻边,从枕头下取了那黄色的纸包,毫不犹豫的,将纸包里的药一口吞下。
余氏屋子里。
周璁挥手退了下人,便是连余妈妈都被请到了门外。
这才,压低了声音对周子元道:“你告诉为父,那些事是不是真的?”
周子元抬头迎着周璁的目光,朗朗有声的道:“父亲大人,难道您还不相信儿子吗?这分明便是有人存心陷害儿子。”
“那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子元便将当日,他如何遇到那女子,又如何将她救下的话说了一遍。
“她口口声声说是被无赖强掳,儿子也使人去打听过了,问清楚,得知那男子确实是个泼皮无赖,这才将她救下,将那男子打了三十杖,扔了出去。”
周璁抚了额头,颓然的跌坐在炕上。
“这是个局,一个早就做好的局。”
周子元点头。
余氏看着一筹莫展的父子二人,不由咬牙道:“都是张氏那个贱人,这个扫把星,若不是她,我儿怎会遭此不白之冤。”
周子元默了一默没有反驳余氏的话,更不曾像在张宁馨屋里那样有情意出面维护张宁馨。
“三郎,休妻吧。”周璁看了周子元,叹了口气道:“周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不能为她而死。现如今,只有休了她,任她自生自灭,才能给沂王妃一个交待。不然……”
“孩儿知道。”周子元蹙了眉头。
“即是知道,那便该知道怎么做了?”周璁看向周子元。
“可……”
“可什么可,”余氏豁然站起,瞪了周子元,“当年我就看不上她,虽说都说高娶低嫁,可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人家,这种心肠恶毒的女人,便是大庆的女人死光了,一辈子当和尚也不能娶了。”
“娘,你小点声,别传到她耳朵里,她现如今正病着呢。”
周子元哀求的看着余氏。
“逆子,你眼里就只有她,可还有我和你爹?”余氏勃然大怒,指了周子元,“你这是要将周家毁了,将你的亲人都往死路上送啊……”
眼见得余氏大怒,周子元不敢出声辩解,正得不停的说着好话。
便在这时,屋外响起小丫鬟惊慌的声音。
“三爷,不好了,三奶奶吐血了,三奶奶她不行了……”
屋子里的周子元豁然起身,撩了袍子,大步的朝院子里跑去,见来报信的是习秋,连声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吐血了?”
“三爷……您快去看看吧,”习秋脸上眼泪流了一脸,哆了唇看着周子元,颤了嗓子道:“大口大口的血往外吐……”
周子元拔脚便朝自己的院子跑。
这边厢,屋子里周璁看了余氏一眼,沉声道:“我们也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哎,”余氏应了连忙跟在周璁身后。
张宁馨这会子躺在金枝的怀里,目光幽幽的看着窗外的那像棉花一样的云,半响唇角勾了抹笑,“金枝,你说,我这样的人死后,应该会下地狱吧?”
“奶奶,”金枝颤了声,哽咽着道:“您这是何苦啊。”
何苦?张宁馨眼里的笑意越发的浓了。不是她不放过自己,而是她已经没法放手,为着这一世姻缘她付出了太多!
“三爷来了。”屋外响起小丫鬟的声音。
张宁馨立刻掩了嘴,剧烈的一阵咳嗽,随着她不停的咳,嘴里再次吐出一口鲜红的血。
“奶奶,奶奶……”金枝大声的哭喊了起来。
“宁馨,宁馨……”周子元一个大步上前将张宁馨抱在怀里,对金枝喊了道:“快去请大夫啊。”
“已经使了人去请了。”金枝一边抹眼泪一,一边痛哭道。
“子元,别怪金枝,是我自己不争气。”张宁馨好不容易止了咳,抬头看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