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刘氏抬手抚了抚鬓边的发,连衣服也没扶,直接去了余氏屋里。
余氏院子里,几个小丫鬟正在廊檐下站着。
远远的看到刘氏朝这边走来,有机灵的立刻脆生生的喊了声:“大奶奶来了。”
余下的丫鬟也紧跟着行礼,刘氏眉头也没邹下。
下一刻,便看到余氏屋子里的帘子一挑,余妈妈亲自迎了出来。
“大奶奶来了?”
“是啊,余妈妈,娘可在屋里?”余妈妈的面子,刘氏自是要卖的。
余妈妈连连点头,“夫人在,正说着奶奶呢。”
刘氏咯咯一笑,拿帕子掩了嘴道:“说我什么?肯定没好话。”
“哪里啊,说谁也不会说大奶奶不好啊。”余妈妈笑盈盈的道。
话落亲自抬手撩了帘子,服侍刘氏进去。
屋子里,余氏一见到刘氏便心急火燎的道:“怎么样?沂王妃怎么说。”
“把把夫人给急的。”余妈妈笑着接了桔红手里的茶放到刘氏跟前,“连口气也不给大奶奶喘。”
刘氏将手里帕子往镯子一塞,笑了道:“没事,我知道娘心急,这一路便没停过。”
余氏看着刘氏鼻尖那细细的汗珠,指了她手里的茶道:“先喝口茶歇歇气。”
“不喝了,这一肚子啊,都是水。”刘氏摆了手道。
余氏眉梢间便隐了一抹忧色。
刘氏见了,心底冷冷一笑,老虔婆,你现在知道怕了?
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长叹了口气,一脸忧色的看了余氏道:“娘,这可怎么是好。”
余氏被她问得脸色一白,颤了声道:“怎么了,沂王妃她没见你?”
“不是,不是。”刘氏连连摆手,“人是见到了。”
“那是……”余氏哆了唇看向刘氏。
刘氏佯做咬了咬牙的表情,看了余氏道:“沂王妃说无风不起浪,外面人传得那么有鼻子有眼的,怎么就能说是流言呢?三弟妹当日仗着隆平候的势还想着要将她纳入周府为妾。这些事,便是她这里过得了,王爷那边怕是没那么容易。”
余氏手里的茶盏“啪”一声便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末了,“哇”一声喊了起来,“这个扫把星,我们周家是倒了什么大霉了,会惹上这样一个毒妇。这是要毁了我们周家啊!”
刘氏冷眼看着余氏拍手拍脚,从头到尾,她都没跟苏慕云说起这件事。这些话只不过是她假传圣旨罢了!可事实本就如此,空穴未必来风。外面人的传得那般沸沸扬扬,张氏当年做过什么已经是纸不包住火的事。
隆平候那边皇上压下来了,可周家只怕没那么容易过这一关。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沂王妃看似温良娴静,将那一番流言浑然不似放在心上,可是这事只要稍微往深里想一想,便会明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别说王妃落水之后的行踪蹊跷,便是王妃怎会到了那桃花坞,又怎会在关健时候被王爷救下……这一切的一切,事后只要细细想想便会明白,根本就是一个局。一个设给有心人的局。到得最后,凤枝怀揣血书出现在顺天府外,将这个局推向了高潮。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沂王爷的意思,那就是说,周家危矣,现在首当其要的便是将张氏那个贱人摘出周家。只是张氏要想体体面面的走出周家,怕是不可能了!
王爷不向周家发难,不正是想看看周家的态度吗?!
“娘,你快拿个主意吧。”刘氏一脸忧心的看了余氏,“我们周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可都攥在三弟妹手里。”
余氏懵然的看了刘氏,“不是还有个苏姨娘吗?你有没有告诉她,我们打算将苏姨娘扶正?”
刘氏忍不住便想要嗤笑,但脸上还是保持着原有的神色不变,头点的像鸡啄米一样,一迭声的道:“说了,说了,媳妇什么都没说了,可王妃说……”
“说什么?”余氏目光一紧看了刘氏。
“王妃说,苏姨娘是苏姨娘,三弟妹是三弟妹,怎可相提并论?”
“啊!”余氏“扑通”一声,身子往后一仰,脸上的肉不受探制的抽搐着,颤了声看向刘氏,“这可怎么办,王妃,她到底想要怎样?”
刘氏长叹了口气,起身倒了杯茶递到余氏手里,“娘,你也别着急,好在媳妇也打听出了王妃的意思。”
余氏含了口茶,急切的看了刘氏,“你快说。”
“王妃的意思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只不过这冤有头债有主,谁欠她的,她找谁便是。”
“你是说……”余氏狐疑的看了刘氏。
刘氏点点头。
余氏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良久,颤了声道:“可她必竟是隆平候府的小姐,我们要是做的太过,隆平候那边不好交待啊。”
刘氏笑了笑,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没说。
只捧了茶盏在手里把玩。
余氏焦头烂额的犹在自言自语,“怎么办啊,难道非得将她弄死了,才能保我周家不成?”
喃喃了许久,眼见刘氏低眉垂眼的坐在那,不由提了声音道:“大媳妇,你到是出个主意啊。”
“出个主意?”刘氏装作恍然不解的样子看了余氏,“娘,你不是已经拿了主意了吗?”
“已经拿了主意?”余氏恍然的看着刘氏,眼见刘氏不住的点头,她目光一颤,哆了唇,“你是说……”
刘氏叹了口气,脸上装作一副为难不得已的样子,“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