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真的是事事陪着小心,就怕惹恼了六公主,可是,六公主脾气刁蛮,她就是看我不顺眼,鸡蛋里挑骨头,就是要寻我的不是。我,我一时气不过,就还了一句嘴,她就说我……说侯府的小姐都没教养……”
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母亲的脸色,白璎芸低声回着话,想及白日里在宫里发生的事,顿时有些后怕起来。
本以为,只是女孩儿间的小口角,可直到六公主身边的管事嬷嬷冷着脸出来教训自己,白璎芸才发现,自己太过冒失了。
再回过头去,便见六公主软语劝阻着管事嬷嬷别动气,白璎芸心底暗呼了一口气,以为六公主大度的放过了自己。
可课程结束,六公主唇角含笑的吩咐云柔殿的管事嬷嬷送自己回靖安侯府,白璎芸才知道,自己终于还是低估了她的手段。
回府的马车上,看着那位管事嬷嬷泥菩萨一般没有喜怒的脸色,白璎芸的心里,却越来越发虚。
那位管事嬷嬷轻车熟路的寻到了世子夫人薛氏,脸色柔和,眉眼带笑,可说出的话,却让白璎芸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靖安侯世子夫人,贵府的小姐性情极好,可却与六公主不大相合,公主的意思,白小姐也是被长辈放在手心里疼宠着的,既然吃不了那些苦,不若就还回来在府里好生歇着,免得因为公主,而让白小姐受了累。”
说完,管事嬷嬷俯身行了礼便转身出去了,一旁,薛氏连连使了眼色,让丫鬟装了个厚厚的荷包,亲自拿着追上去塞进了管事嬷嬷手里。
直到临出侯府大门时,那管事嬷嬷脸色才好转过来。
带着一丝轻微的不赞同,那管事嬷嬷回头看着薛氏低声劝道:“老奴多句嘴,还望世子夫人莫要怨怪。那位白小姐,在一同进宫伴读的六位小姐里,性子最是骄纵,六公主在时,白小姐还能收敛些,一旦背开公主,那几位小姐都不敢招惹白小姐,你说,长此以往,靖安侯府的贤名,可不都败坏在白小姐身上了?”
说罢,那位管事嬷嬷俯身行了一礼,转身登上马车径直回宫去了。
看着马车驶出巷道口,薛氏才转身回屋,可脸色已经变得阴沉了几分。
薛氏只有一个女儿,便是白璎萍,两个庶女,一个已经出嫁,一个还小,所以,此番进宫陪伴六公主的好事便落在了白璎芸头上。
可这才没几日,白璎芸便被宫里遣送回府,这传扬出去,指不定其他人家怎么笑话靖安侯府呢,一想到此,薛氏便有些悔青了肠子,早知道,宁可送白璎珞进宫,初选时被贵人们淘汰掉,也比如今闹出这样的事给靖安侯府丢脸抹黑要好的多。
疾步朝庆安堂走去,薛氏一边在心里想着说辞。
“你真的没有冒犯六公主?”
狐疑的打量着白璎芸的表情,二夫人有些不信的问道。
不等白璎芸回话,门外,传来了小丫鬟的传话声:“二夫人,庆安堂的秋月姐姐来了,老太太请您和五小姐过去呢。”
心内一沉,二夫人抬眼瞪了白璎芸一眼,起身带着白璎芸朝庆安堂去了。
一进屋,便见薛氏和四夫人一左一右的坐在白老太太身侧,而白老太太沉着脸。
二夫人先一步的跪倒在地请罪道:“老太太,都是妾身教女无方,才惹出了此番的祸事,回头我定然好生跟芸儿说,今日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见白老太太沉吟不语,二夫人转身冲薛氏低声说道:“大嫂,芸儿的性子,您是晓得的,她平日里口无遮拦,其实一点儿恶意都没有,并无意冲撞六公主啊。大嫂,回头,还请您进宫在皇后娘娘和六公主面前谢罪,芸儿以后再也不敢如此莽撞行事了。芸儿……”
说罢,二夫人回头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瑟缩的站在身后的白璎芸。
得了母亲的眼色,白璎芸也不敢再为自己辩解什么,温顺的跪倒,给白老太太和薛氏磕了头,连声说都是自己的错,以后再到六公主面前,必定三思而后语,绝对不给靖安侯府丢脸。
“罢了……”
轻声应着,白老太太摆了摆手,再开口,话却是冲薛氏说的,“明儿一早你就进宫去皇后娘娘面前谢罪,终究,是我靖安侯府教女无方,皇后娘娘若是要怪罪,也是应该的。回头,你就说芸丫头被勒令在府里面壁思过十五日,为六公主伴读一事,还请皇后娘娘从别家府上另择贤淑端庄性情温顺的小姐便是。”
“老太太……”
“祖母……”
似是没想到白老太太会这般行事,二夫人和白璎芸都惊诧的唤出了口。
一旁,薛氏已经点头应下,“老太太,我记住了,明儿一早,我就进宫去谢罪。”
自始至终,薛氏都未抬头看二夫人和白璎芸一眼,二夫人心里虽恼恨,可到底是白璎芸先做错了事,此刻也寻不出什么辩解的借口。
低眉顺眼的听白老太太训完了话,二夫人带着白璎芸垂头丧气的回到了秋然轩。
“娘……”
一进屋,白璎芸就委屈的唤了起来,话还未出口,就被二夫人一脸没好气的打断了,“闭嘴……”
气恼的瞪着白璎芸,二夫人怒声斥道:“当日老太太属意的是谁,你别说你瞧不出来。你父亲和我据理力争,才为你争取到了这个机会,你倒好,管不住自己的嘴,招来祸事了吧?皇后娘娘若是不怪罪还好,若是发落下来,我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脸面。”
大口大口的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