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雨家的竹楼被烧了一小半,大概后来被雨水浇灭了。这竹楼被阿飘施过法术的。比较耐烧,其他族人的小楼就没那么幸运了,很多在大雨来临之前就被烧得干干净净,如今只剩下几根长长的黑炭直指苍穹,控诉着野蛮人的暴行。
阿雨匆匆跑进院子里翻了翻,把能吃的能用的都收进储物戒指里。隔壁大力大石两兄弟坐在化为灰烬的家门口,嚎啕大哭。姜璃想劝,却又不知该从何劝起。阿雨走过来说要去智者家里看看,她赶紧跟着走了。
一路上。入目所见都是断壁残垣和哭泣的族人,果真如叮当所说,年轻力壮的都被杀了,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的男子,一个女人和孩子都没有。
看着眼前的惨烈,叮当嘴唇都咬破了,把木棍捏得指节发白。姜璃轻声道:“他们能抢去,咱们就能抢回。叮当,目光放远些。”
轻柔的声音安抚了叮当干涸的心田。他缓缓地松开牙关,扭头看他的大哥。阿雨回以坚定的目光,“阿璃说得对,我们还有这么多人,能做很多事。人和食物,都要抢回来!”
部落里唯一没有被烧的。就是智者和酋长的房子,当姜璃看到坐在智者尸体旁边,痛哭流涕的酋长,心里的怪异怎么也挥不去。
这算什么。攻打了一个部落,居然不杀酋长,却杀了大青山最重要的精神领袖?
唔,酋长好像有点心虚啊,哭得也好假,其中是否有什么猫腻?
阿雨回头看了一眼叮当,后者嘟哝道:“刚才可没看见他,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
姜璃忍着心酸走上前,发现智者是被石矛当胸刺死,伤口处还有断裂的碎石片,身下一滩凝固的黑血。
奇异的是,智者面容安详,脸上那黑色神秘花纹仍然闪烁着幽光,令他的面相栩栩如生,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青竹双膝跪在智者的头顶,目光呆滞,默默流泪,酋长的一声声哭诉,更是增添了几分悲凉之意。
姜璃站了一会就听明白了,就在她和叮当等人离开部落没多久,岩石部落就攻陷了绿树部落。他们抢走了稻谷,抢走了女人和孩子,因为人多势众,凡是敢反抗的青壮男子,都被他们杀了。
姜璃嘲讽地问了一句:“你不是说有把握对付他们的么?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为了迎接可能的袭击,你不让我带走部落的年轻勇士,如果他们跟我走,说不定今天能站在这里的,就不止这几个了。”
酋长瞪着浮肿的金鱼眼,怒喝道:“都是你这个灾星惹来的大祸!如果不是你让我们种什么稻谷红薯,岩石部落不会打我们的主意!”
阿雨冷哼一声,站到姜璃面前,不屑地斜睨酋长,“你这酋长没当好,居然责怪别人太能干?有这力气干嚎,不如想想怎么报仇雪恨吧。”
这时,一直默默流泪的青竹突然站起来,语气冰冷地赶人:“我要给智者师傅念轮回咒,你们要吵,出去吵!”
酋长讪讪地爬起来,弱弱地喊:“青竹,咱们商量商量……”
青竹从紧抿的嘴唇吐出一个字:“滚!”
阿雨拉着姜璃和叮当走出智者的家,酋长随后跟了出来,却不理睬阿雨,鼻孔朝天地踱着步子回家了。
阿谷扶着他那瘸腿的阿爸走过来,从他悲伤苦涩的表情可以看出,谷嫂和阿光小崽子也是被掳走了。谷爸因为是残疾人,被留在这里等死。
还活着的人陆陆续续走出来,聚集在智者门口,酋长的表现寒了族人的心,他们想从自动继任的智者青竹那里得到一些安慰。
阿雨听了听屋里持续不断的念咒声,便道青竹智者还需要一点时间给先辈送行,不如大家先把族人的尸体收集起来安葬掉。姜璃提醒了他,天气这么热,不快点处理尸体,很容易暴发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