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在等她的回答,云重紫缓缓抬起头,看着母亲坚定地目光,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要救。”
阮如玉吃了口茶,眼底全是骄傲的神色。
“她那么苛待你们,你还救她?”有人不信。
云重紫笑笑,“大伯母与我们亲戚一场,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至于记恨一辈子。人命比天重……”
妇人们纷纷噤声,看向阮如玉的目光又多了几分羡慕和敬佩,有女如此,妇复何求?
待所有人都离开,阮如玉抱着云重紫,问道:“那可是你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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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重紫默了默才回答:“母亲教我们宽以待人,以怨报德,三娘自然谨记于心。可是人心难测,有些人天性如此,并不会感动丝毫,未必会领情。”
阮如玉听后,了然于心,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说道:“你就按照自己的心思去做吧,不管你做什么娘都支持你。”
“娘,我不会让你为难,你放心大伯母我会救的,只是……要换一种方法。”
前几日,云重紫就听买药回来的祥哥儿说,现在整个青州都被霍乱闹得人心惶惶,大夫治不好,人死的越来越多,县衙已经贴出告示,无论是谁,只要有办法救治百姓必会重金赏赐。
云重紫本来也没打算藏起药方不告诉其他人,不然那些邻居也不会上门求药,既然她决定救戚氏,索性把药方公诸于世。
站在县衙前,云呈祥一把撕下告示,看守的侍卫见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不满地喝道:“臭小子,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我自然知道,告示里不是找救命之人的方法吗?我家三娘就有办法!”
衙役看到他旁边站着一位穿着素净衣裳的小娘子,面上更加难看,“去去去,不要在此胡闹,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云呈祥气不过想要找他理论,被云重紫一把拉住,福礼道:“大哥,我若没有治病的方子,怎敢到此胡闹,还是烦请大哥去通报一声,若我拿不出方子,您把我抓起来就是。”
衙役看她面色沉稳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敢耽搁,便让一旁的人看着他们,自己进去通报。
未出一盏茶的时间,云家姐弟就被邀请进县衙后堂,里面的人已经乱作一团,几个大夫围在一起商讨着什么,坐在上首的人见他们进来,走了过去,用老练的目光打量他们一番,“就是你们说有办法治霍乱?”
云重紫上前盈盈一拜,“三娘见过杨大人。”
县令杨志申眼眉一挑,吃惊不已,“你如何知道我就是县令?”
他可没穿官服。
云呈祥也纳闷呢,就听云重紫笑道:“听闻县令大人曾入伍领兵,有双过膝长臂,射箭百发百中。”
被提及荣耀,杨志申也不过是抿了抿嘴,脸上始终是淡淡的,云重紫见到又听着大夫们的对话,心中便知一二,“大人府中是否有人身体不适?”
“是啊,就是那霍乱……我女儿也病了。”
“杨大人不要着急,我家三娘有法子。”
云呈祥的声音委实不小,几个大夫听到纷纷瞧来,但看到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不由嗤笑,“现在的孩子还真是童言无忌啊,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大人怪罪!”
“她看起来才十二三岁吧?居然敢妄称有法子?撒谎虽然不是犯罪,但是冒犯大人的罪名可是不小的!”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连个管教的大人都没有。(
云呈祥这些日子跟着三娘,脾气秉性有所收敛,他脸上没有怒色,只是反讽道:“你们没辙就不许别人有能能耐?我们家三娘要是没办法又怎敢来此胡闹,本事可不是看谁的嗓门大!”
云重紫没拦着云呈祥说话,如果她一味地站在母亲和弟弟面前,他们永远学不会强大。
她朝杨志申福了福礼,“请大人勿怪家弟无礼,他也是性急所致,如今全城受难,三娘身为青州一员,自要出一份力。”
杨志申也不虚礼,抬手问道:“三娘子是吧?”
“三娘来自青州云家,云重紫,这是家弟云呈祥。”
云呈祥也抱拳一拜,“见过大人。”
“原来是青州云家的孩子。”
别人家不知道也便罢了,青州云家可是出过大官的,旁系在京城里是个侯门。杨志申倒真听过这名字,前些日子县衙来个吵闹的妇人报官,后来听衙役回报得知事情原委,得知云家有女唤三娘十分聪颖乖巧,今日一见果然知书达理,“你有什么方法,速速道与本官,若是见效,必当重赏。”
云重紫敛眉说道:“杨大人,这次并非霍乱,实乃中毒。”
“哈哈……”有人忍不住冷笑,“小娘子真是要笑掉我们这些几十年大夫的大牙了!”
因杨家爱女也患了病,县令把城中最有名的几位大夫都找来,刚刚说话那位就是其中一位德高望重的医士,邓丁三。
“邓三爷,她不过是个不懂事的丫头,您和他置什么气,咱不防听听她怎么说,到时候说不出来,就不要怪咱们不给小辈们好脸。”
几位名家大夫不愿意被一个丫头小瞧,都气定神闲地准备看云重紫的笑话,尤其是听到什么中毒,更是哼笑声不止。
杨志申听了也不做声,只等云重紫做解释。
云重紫从祥哥儿那里接过一个竹编的小笼,“这里有一种叫鳞的虫子,凡是被它蛰了一口就会出现浑身发烫,呼吸不畅,胸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