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就不要走,让我好好孝敬您!”
“我又不缺胳膊断腿,用不着你孝敬。天下之大,为师还有许多地方没去过呢,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真正的病患在民间,而不是医书里。”
云重紫鼻子一酸就要落泪,左良子翘着胡子瞪她,“云重紫,我可告诉你不许哭啊,我还没死你,可不许触我霉头。若是我哪天真的大行,你也不要哭泣,我只不过是去找你师叔去罢了。”
左良子是下定决心要走,云重紫知道就是用眼泪也留不住他,师父医术大成,更爱游乐山水间,她不能拦,也拦不住。
云重紫只拉着左良子的袖摆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就听身后响起一道浑厚的声音,“左老就是要离开也再等等吧,过些日子可是我和如玉的大日子,还请留下喝杯喜酒吧。那喜酒可是从番外进贡来的哟。”
“哈哈……还是宝亲王老奸巨猾,知道我小老儿的肚子里全是就虫子。”
左良子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云重紫的脑袋,“你也学学宝亲王。”
云重紫听到左良子暂时不走,也放下心来嬉笑:“学慕叔叔老奸巨猾吗?”
“小不点讨打。”慕知秋故意扬了扬拳头。
云重紫夸张地抱着头跑到阮如玉身后,“母亲,你瞧慕叔叔还没娶你,就要耍欺负女儿了。”
院子里的人被云重紫逗得哈哈大笑,一起坐在一处说起婚事。
云重紫问:“慕叔叔,皇上已经同意您的请婚了吗?怎么没看到下旨呢?”
慕知秋哼了哼,“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不然我就和如玉去乡下过日子去,去他的亲王,一点意思也没有。”
左良子一听目光亮起来,“你们偷偷私奔的时候也带着小老儿我吧,省得看着这傻徒弟苦兮兮的脸。”
又是一阵笑,云重紫想起件事来,与左良子道:“师父,我如今可不可以开医馆了?”
左良子斜睨她,“你母亲和宝亲王成婚,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开什么医馆?”
阮如玉连忙道:“左老,您一心教三娘医术,她最好报答你的方式就是治病救人,才不枉费您对他的一番苦心。”
“是,师父。”云重紫向左良子行礼,“还请师父为三娘的医馆赐名吧。”
左良子欣慰地看着云重紫,捏了捏胡子问道:“既然你决定了此事就好好做吧,医馆的名字容我想想再说,是哪日开馆?”
“就三日后吧,早一点开也好。”
云重紫想着母亲和宝亲王的婚事在即,有许多事药操办,她不想他们大婚后自己再开医馆令他们为难,不如早一步开铺子才好。
她抬头看了眼慕知秋,见他冲自己默默点下头,心中更加坚定了想法,所有人都支持,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夜里,左良子说有几个老朋友去道别就离开了,云重紫见祥哥儿回来与他说了几句唐安然的式,就铺子上住下。
铺子上许久没住人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慕君悦来的时候,云重紫正挽起袖子打扫,他愣了愣,没反应过来,“怎么也没个小丫头给你打扫,再怎么说你也是一个侯府小姐。”
“什么侯府小姐。”云重紫忙了一个多时辰,出了身汗,“我从小在乡野长大,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
云重紫看向慕君悦的目光带着坚定的光,“你先坐着吧,我知道你来,已经把院子里的石凳打扫干净了。”
慕君悦靠着门边,懒懒地笑笑:“三娘子果然是与众不同,我站着瞧也觉得不错。”
云重紫无语,只能把手中的活放下,做了个请的姿势,“二皇子请坐吧,我煮了雪水为您烹茶。”
“那就有劳三娘子了。”
慕君悦也不客气,撩起衣摆坐在石凳上,默默地看着云重紫素手斟茶,推到自己面前,“我这里没什么好茶,请二皇子不要见怪。”
“能喝到三娘子亲自煮得茶已是我的福分了。”慕君悦单手端起杯子抿了口,点点头,“淡而清香。”
他看了眼夜中清冷的云重紫,勾起嘴角笑道:“和你一样。”
云重紫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赞美,直接问道:“不知二皇子今日来所谓何事?”
慕君悦轻笑,只是那笑容中带了点自嘲,“上次小天为你做事,我以为你会来找我说些什么。”
“二皇子是等我的谢意吗?”云重紫挑起眉梢,“我以为二皇子是明白人,你我之间本有协议,你欠我个人情,我让小天来冒充云裳的声音,为我办事,你我之间互不相欠,就没有那所谓的谢意。”
慕君悦的目光蓦然沉下来,“三娘子还真是快人快语。”
“习惯了,乡下女子说话总是没分寸的。”云重紫丝毫不退让。
“呵,三娘子装傻也是一流的。”慕君悦把杯子重重地搁在桌子上,“就算你以前是乡下女子,但你如今是威信侯府的大小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现实。”
“三娘我已经入了匠人。”云重紫道:“说起来今日二皇子不来,我也会请人送帖子去,过几日我会开医馆了,还望二皇子捧场。”
慕君悦挑起眉梢,“你当真要走匠人之路?”
云重紫摸了摸脸,“我的样子狠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