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点,云重紫恭谨地垂眸回道:“我瞧着太子妃娘娘的身子也没什么大碍,只需要不被惊扰的休养一段时日就好。”
陈寒雪的眉梢微抬,对她的话上了心,“若是这样,还请三娘子给我开几副方子,太子是最信得过你了。”
“太子妃娘娘放心,若是太子召见我,三娘定会把注意的事交代清楚。”
两个人说话过为隐晦,除了当事人旁人听得是一头雾水,连陈寒雪也没想到云重紫会是这样通透的人,她确实是没病,但云重紫非但没揭穿,反而要帮自己,莫非是要给她一个顺水人情,到时候为云金钰求情?
可是也不应该啊,当时她正在屋里看书,还是云重紫从府上带来的小丫鬟来通风报信,说云金钰借着太子的名义在院子里宴请七郡王,这明眼人一看就知是有猫腻,等着她去看戏的。
本来她是不想管这事,但牵扯到七郡王,她就不能不管了。
这朝堂和后宅中,谁都可以逢高踩低,可是就是这七郡王是不可以得罪的。
结果她刚来了园子,远远的就看到云金钰突然扑到了慕君睿的身上,还哭得稀里哗啦的,像什么样子。
饶是她不爱管太子府的事,但也断然不会让刚进门的新妇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陈寒雪本想着好好管管这闲事,但经云重紫这么一帮衬,倒不知这云金钰的庶女姐姐又是什么意思了。
云重紫见到陈寒雪目光中透着疑惑,知道她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她帮陈寒雪不过是举手之劳,并不是要替云金钰求情的。
“太子妃娘娘,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是您的家事,实在轮不到我这个外人做主。今日亏得是您来了,若是被太子撞见,不说要了云金钰的命,也必然会休弃回家,让我们府上蒙羞,所以太子妃娘娘无论如何处置都是应当应分的,只当让她这次长个记性,日后也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三娘子果然是深明大义。”
这下子陈寒雪对云重紫兴趣更浓了,没想到她不仅不为自己的妹妹求情,还让她从严发落,有些意思。
虽说她对云金钰这个侧妃妹妹没什么抵触,也知道她进府是给太子的病有益处,但瞧着地上默默流泪的云金钰形容枯槁,面色苍白,想必日子也是艰难。
人走错一步就是毁一生。以云重紫对她这仅一面的人都能施以援手,若不是她做了什么可恶的事,不然云重紫怎么会如此置之不理。
想来那些可怜之人是有可恨之处的。
陈寒雪的神情也就漠然下来了,“我也不是无理之人。如果妹妹能把方才的事解释清楚,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云金钰听到陈寒雪如此说,期期艾艾道:“我刚才只不过是扭到脚才不小心扑倒郡王身上的!”
“嗯。是这样啊。”陈寒雪淡淡地笑笑,这云金钰也不算是太傻,还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承认的。
“既然如此今日的事我只当没看见,我瞧着妹妹身子骨虚弱的很,日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院子里不要出来走动了,不然这腿脚又闪到哪处,扑倒别人身上恐怕就不好了,先在院子里关三个月禁闭好好反思吧。”
陈寒雪长得柔美,连声音也是轻飘飘的,话中没有狠戾,也让人无法生厌。
不过只要她一句话,就掌握着太子府里的生死大权,关禁闭三个月对云金钰已经是厚待了。
云金钰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云重紫,好在陈寒雪不像她似的心狠手辣,想置她于死地,没那么容易。
陈寒雪也不想多看地上的人,只让身边那个粗使的婆子送云金钰回去,谁知一直不说话的慕君睿忽然冷冷道:“慢着。”
云金钰听到他无情的声音,心中莫名一颤,竟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以前她为何会觉得慕君睿是温文尔雅的,他明明可怕到连笑都是冷的。
慕君睿果然冷笑起来,目光直直地看向桌子上的匕首,“我只当云侧妃是拐了脚,也不甚在意这种小事,只是你方才泼了三娘子呐……”
他的声音透着阴寒,云金钰打了个哆嗦,立即识时务地要向云重紫道歉,却又被慕君睿拦着,“不必,我说过,割了个手指,算是长点记性。”
“你……”
云金钰紧紧咬住下巴才不至于让自己把那句话说出来,慕君睿好狠,好狠的心啊!
她对他的一片真心,竟换了这样的下场!
为什么他可用对云重紫那般温柔,他看向她的目光总是宠溺……
她心中一动,在慕君睿冷厉的眼神中终于找到答案,原来……这个男人对云重紫有情!
没错,就是有情!
不然慕君睿也不会三番四次地帮云重紫,不然云重紫也不会那般嚣张,只因着这个男人做她的靠山。
可是,慕君睿居然对一个庶女,匠人,村姑这样的身份有情。
紧咬的下唇出了血丝,云金钰忽然怒极反笑,太可笑了。
她突然想起出嫁前对云重紫的诅咒,带着而恶毒的目光看向她,再一次愤恨地复述了一遍:“云重紫,这一辈子你所嫁之人,绝非心中所爱。哈哈哈哈……”
慕君睿心中猛地一抖,这短短的一句话,竟让他浑身冰凉。
一种从来没有的感知窜入心底,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手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