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营地门口的人越来越多,李营长觉得自己真的该和杨宗保好好谈谈了。
李营长这次没有召见杨宗保,而是亲自去了他的寝室。
一进门,就看到杨宗保已经整理好的东西——一床被子一个背包。
“整理好了?”李营长问。
“嗯。”杨宗保随口答应说。
“外面的村民都来找你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看来你做了很多事啊。”李营长意味不明的说。
“嗯,没事的时候帮他们看看病。大家都比较热情。”杨宗保把自己所做的事一笔带过。
“你到底是怎样的人?”李营长突然问。
“不知道,我所做的只是补偿而已……”杨宗保背起了包和被子:“我从后山走。”
“后山?”李营长下意识的问。
“嗯,我去看看他们再走。”杨宗保说完就背着包袱从李营长身边走了。
李营长当然知道后山有什么,只是没想到杨宗保这么的……无法用语言形容。杨宗保的背景,李营长早就知道。开始他不理解为什么那么一位算是事业有成的人会到边境受苦。以为只是玩笑一下,可是杨宗保在这个营地所做的一切无一不是都在改变着李营长原本的看法。可以感觉到杨宗保并不是很想呆在部队,只不过他的每样动作对于一个军人来说都毫无挑剔,换句话来说,就是非常正常的意思。
站了半天,李营长收拾起自己的心绪,准备去面对军营外面热情的平民了。
杨宗保爬上了后山,放下了背包,在许多块墓碑之间穿梭。一个个的看过去,最后终于在他们之间找到了一块地方。那里已经堆起了一堆小小的石堆。杨宗保随后从包里取出了一件大码的军装,埋在了石堆下。做好这一切,杨宗保就坐在了石堆前开始在刚砍的树干上面刻字。
“赵亮”短短的两个字,杨宗保刻得很顺手,尽管是第一次做。把刻好的树干埋进了石堆——大功告成。赵亮已经死了,所以该在这里为他建个衣冠冢。
每次只要坐在这些衣冠冢之间,杨宗保就能感受到平静。似乎能感受到它们所有的情绪。
“我走了。”杨宗保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进入森林了。
衣冠冢还是那样静静的呆在那里,一点都没有有过到访者的痕迹。
……
“请大家安静,杨医生昨天已经走了。”李营长再次赶到营地门口,在郑生诧异的眼光中对着门外的群众撒谎。
“就走了啊……”
“真可惜……”
……
“他什么时候走的?”郑指导员追上李营长问。
“刚刚。”李营长今天的心情也很复杂,似乎没什么说话的兴致,所以回了郑生的话,也上了后山。
郑生在后面摇摇头,外面大营门口还被围着,还得他去解决,这就是指导员该做的事。暂时没有时间管李营长,郑生匆匆赶往了门口,去安抚群众。
李营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后山。这里已经没有一丝杨宗保来过的痕迹。慢慢的路过这些昔日的战友身边,李营长也是五味杂陈。其实调令不只是杨宗保一人的,李营长自己的也来了,只不过舍不得这些兄弟。可是时间到了,该走的也得走。今天见到杨宗保走的时候引起了这么大轰动,不知道自己走的时候会怎样。这些年这么多人走的时候从来都是走过就忘记,没谁记得。
突然在衣冠冢之间发现了一座新坟。
新建的墓碑只有一个名字。
“他倒是个有心人。”李营长自言自语:“希望我们还会再见。”
……
杨宗保只知道自己被派来二建当保安,但是没想到二建就是二建军医学院。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有人添乱子了。可是这些都不是杨宗保现在能够思考的,所以只能灰溜溜的去报到。
二建里面都是军人,所以像杨宗保这样背着背被子背包进入校园的也不少。
“请问……”鼻子底下就是路,杨宗保抓住一个刚出学校大门的军装男人问。
“你是新来的学生吧?报名处在办公楼的二楼。”军装男人虽然不是很愿意搭理一身味道的杨宗保,但是还是维持着礼貌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