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芸怯怯问:“这样有用么?”
织芳拭泪:“有用没用总得试试,难道任四小姐像那些个蒙古大夫说得那样油尽灯枯么?”
江斌点头:“这丫头说得有理,你们在主子跟前围着,说些让她高兴的话,微臣这边对症下药,两头一起使力罢。微臣也会找几位太医院的同仁一道会诊,博采众长,,薄御诏的病许有转机。”
“如此就好。”胥允执收回投放在那张苍白无血的面上的视线,启步离场。
刚将大夫丢出大门返回的林成急急跟上。
他乜一眼自己的这位贴身侍卫:“方才打斗声起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打斗?”林成赧然,“属下知错,属下方才的确和高猛过了几招,然后听见缀芩、绵芸跑来说要请大夫,属下便和高猛程志分头行事,就近找来一位大夫来为薄御诏看诊,不想听到那样的混账话。”
“……算了。”
“嗯?”什么算了?主子前头似乎说了句什么罢?
“这些天,你就守在薄府,有什么变故务必第一个来禀报本王。”
明亲王爷的“算了”,是对薄天的追缉暂且作罢。这是他对那个病中小女子的一份仁慈。
然而,这份史无前例的通融,并未获得第二者认同。
“允执,哀家听闻前两日薄天居然在薄府露脸,而且与你碰个正着。你为何放他走了?”
今日早朝散后,恭候在千步廊的伍福全请明亲王来到康宁殿共用午膳,慎太后也算爱儿心切,直至膳后用茶时,方将正题搬上台面。
“听闻?”他淡哂,“母后是听谁说的?”
“哀家身为太后,身边自有一些听从使唤的人在,你且告诉哀家,这事是真是假?如果只是外人的闲话……”
“不是闲话。”他道。
“不是闲话?”慎太后眉梢一动,“你当真有意放走了尚在通缉榜上的朝廷要犯?”
“儿臣……不是有意放走,是对方趁儿臣一时不备逃脱。”
慎太后面上绽现一丝笑意:“这么说,允执不是有意放走薄天?”
他从容落声:“绝非如此。”
“哀家相信允执,就知道你不可能做那样的糊涂事。不过,他逃掉后,你为何没有及时全城搜捕?千影卫的人手若不够,去调卫免率北衙禁军帮你……”
他眉心稍蹙,“儿臣想放他这一次?”
慎太后目色倏紧:“为何?别告诉哀家你是为了薄光?”
他敛袖揖首:“母后容禀,因儿臣与薄天交手,醒来未久的薄度再度昏倒,病情危急,儿臣不过是依据医者的建议,不给她雪上加霜。”
“你……”慎太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的连连摇头,眸内涌起三分哀伤,“你还是哀家认识的那个允执么?当年执法如山、不容私情的的允执哪里去了?”
“薄天与其父不同,不可同日而语。”
“有什么不同?他是薄呈衍的独子,有他在……”
胥允执长身立起,道:“儿臣知道自己犯了错,放走了薄天,委实失职。母后想骂儿臣,儿臣听着就是。可是,薄天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辈,就算缉拿归案,顶多也是羁押天牢,充军发配,他罪不至死。”
慎太后惊凝双眸:“你就算忘了他是朝廷要犯,也该记得他曾意图刺杀哀家罢?”
“可那时薄光不也替母后挡了一剑么?就当是看在薄光的救驾之功上,放他这一次如何?”
“允执……”
“朕认为,允执的话也不无道理。”康宁殿西便殿门前,有人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