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菱儿那丫头的脾气……”
“她脾气再大,大得过老夫?”魏藉怫然道,“她最好晓得她若不进宫,咱们只能被慎氏那老妖婆生生逼死。薄家的女儿真若坠崖也就罢了,若是平安归来,至少也是个妃位,她须趁这机会讨得圣上的喜欢才好。倘你还有疑虑,你们一家三口索性到岭南那等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过你们的逍遥日子去罢。”
岭南?终年瘴气荒芜之地?魏典遂不敢语。
这位魏家二爷回到府内,面对女儿等待多时的殷殷目光,不得不据实以告。
十七岁的魏菱失去最后一线希望,怔然呆坐半晌,面如死灰。
“菱儿……”魏典心疼万分。
魏菱蓦地擦去眼角泪痕,道:“既然大伯那么想女儿进宫,女儿进宫就是。女儿虽不孝,也不能教人那样欺负自己的爹娘。”
魏典更觉无颜面对爱女,含泪道:“是为父无能,不能为你……”
“是女儿自己命不好,天下姓有百家,偏偏投生姓魏的家门,如果……”女儿姓薄,便能获那个人倾心相待,拼死相救,此生无憾。“事到如今,多说无益,爹和娘还是为女儿进宫早做准备罢。”
魏家的妙龄小姐进宫探望病重的堂姐,仅是半日不到,康宁殿已得讯息。
慎太后看向立在殿前的绯冉,问:“这事你怎么看?”
后者垂首:“微臣不敢妄言。”
“哀家准你说的话,还有什么妄言?讲来听听。”
“微臣遵旨。”绯冉蹙眉苦思,“魏氏的司马昭之心已是路人皆知,眼下就看太后如何处置。”
慎太后眸光深沉:“你认为哀家该如何处置?”
“看太后对魏氏一族的有何打算。如若太后仅是想扼制魏氏在前朝后宫的势力范畴,这位新魏小姐万万不能进宫;如若太后想将魏氏连根拔起,从前朝后宫除名,放这位魏小姐进来便是必不可少的一步路数。”
慎太后浅哂:“这个说法倒是新鲜,站得近点,细细说给哀家听。”
机关算尽太聪明,误谁性命?且待后事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