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亲王仁和敦厚,薄王妃机敏慧善,俱为天地之钟灵毓秀,然二人婚后不睦,多起勃溪,有悖大燕皇朝夫妻敬爱之风,准予离缘,自兹各无干系。
这道手谕颁下未过半日,四婢走进了薄府,各持自己的卖身契,并有金银细软,乃明亲王府转赠,从此归入薄光门下。及至到了晚间,司晗率高猛、程志登门,将这两人转为薄光私人护卫,并支出府中一队侍卫听候两人差遣。
对此,薄光一一笑纳。前者,拒绝起来太过麻烦是而不予置辞;后者,一腔盛情雪中送炭何妨领情。反正,她如今头上挂着司药一职,泰半精力用来照护浏儿,大片时光多居宫内,各位美人好汉也不能亦步亦趋扰她清修,权且给良叔作伴了。
这姓薄的人,端的是命薄福薄,父死家亡也便罢了,就算得蒙天恩回到天都城也无福消受皇家的荣华富贵,没过几天便个个给打回原形了呐。
今日,薄光抱浏儿穿过御花园,两畔花木扶疏掩映下的小亭敞轩内,这等声词不时灌进耳际。
绯冉气得咬牙,低骂道:这些人一只只都活过来了是不是?
她莞尔:能忍则忍,莫吃眼前亏,绯冉姑姑须记得保全自己。
奴婢是气不过,明明那些日子在容妃娘娘面前也大气不敢出,如今血口獠牙的,真是丑陋得紧,
姑姑也知道此一时彼一时,便该明白‘忍’字头上这把刀不是只悬不用,是须用在恰当时候。
是,其他书友正在看:。绯冉笑应,四小姐一来到二皇子身边,奴婢这颗心当即安稳下来了。
太后仁慈,准姑姑做浏儿的随身嬷嬷,我不在宫里时,还得劳烦姑姑。
四小姐这话是抬举奴婢,奴……
她们身形一定。
通往康宁殿的菱石路上,数位五光十色姿态各异后宫丽人,挡住了她们前进的脚步。
薄王妃……不,是薄司药?各位姐妹,你们不纳闷么?怎么有人放着一品的外命妇不做,跑来做个六品的女官?
冯充媛。丽妃降位之后,这位充媛娘娘低头做人了不短时日,然而作为魏氏后宫阵营的先头兵,总是不甘寂寞罢。
这有什么可纳闷的?不是有‘贱不受补’的说法?天生的贱胚,披上翟衣也还是难脱贱气,一个红杏出墙,一个被来历不明的人劫走,这剩下一个若是识相……
薄光抚颚,突道:几位娘娘远观无不是面如桃花,明艳照人呢。
诸妃均发嗤笑。有人讥声回道:如今任话说得如何好听也晚了,我记得诸位姐姐有谁被这位前薄王妃打过一耳光来着?冯充媛?
冯充媛眉目一狠:那一耳光本宫时时记着……
薄光秀眉俏掀:记着又如何?
你……对方胸前偎着二皇子,四遭必有侍卫暗伏,投鼠忌器,冯充媛气势微弱。
古代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怎么咱们眼前出了个挟皇子以犯皇妃的薄司药么?
这位是……隐约记得是叫陈修容,工部尚书陈齐之女,听话声尚似读过有几页书史。薄光索性将浏儿送予绯冉,回过身去:现在呢?几位又能对薄光做什么?
你……忒是狂妄!陈修容大怒,我们都是嫔妃,你一介小小司药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单这一项,我们便可将你送到司正司受刑!‘
薄光深以为然:说得就是,几位娘娘迟迟不动,是在顾忌太后的面子么?
拿太后压我们?你触犯宫规律法,太后也不能偏私?来人……啊……杨修容粉颜陡然变色,一下子跌倒下去,啊……救命,薄司药对本宫用毒,快救本宫!
呀!诸妃立刻放声惊叫,来人啊,薄司药用毒害人,快来人!
薄光眼尾挑向绯冉,后者向后退了数步。
救命啊,快来人,抓住这个小蹄子!
陈修容遭了毒手,快来人……
这娇呼声此起彼伏之际,一记厉嗓宛若冷锋切入:这是在闹什么?
……皇上?诸妃定睛望去,由假山石上徐步而下的,不正是她们的帝王夫君?顿时间柳腰娇软,丽容妩媚,盈盈跪迎的同时,没忘了暗抚云鬓窃理衣装。
陪伴在天子身边的佳人怫然叱道:打老远就听见你们的大呼小叫,乱得这副模样,成何体统?
正是魏昭容。
跪倒迎驾的诸妃中不乏比昭容品阶高者,而魏昭容如此行止,竟无一人张口驳斥。
冯充媛泣诉:禀皇上,是薄司药,她居然以下犯上,毒害杨修容,害她全身麻痹不能行走,请皇上为我们姐妹主持公道,。
薄司药?魏昭容放眸觑来,本宫听说过,先前不还曾恫吓冯充媛,以你家人相挟?
是,就是如此,请皇上为臣妾、为杨修容主持公道啊。
作为支援,陈修容也哭得恰似海棠含露,娇怨无限。
魏昭容居高临下:薄司药你怎么说?你倘敢狡辩,本宫这就可以调太医院的人前来为陈修容把脉验证。
跪在末后的薄光闻声抬头,目望陈修容神色好是谦卑:修容娘娘,微臣……娘娘小心!
你这小蹄子做什么怪……
蛇?啊——
诸妃尖叫奔逃,包括前一刻尚不良于行的陈修容。
但见陈修容适才跪伏处,一条绿身长蛇蠕蠕攒动。
薄光心悦诚服道:各位娘娘们的行动好利落呢,微臣自愧不如。不过这蛇是无毒的,无须惧怕。
兆惠帝俊眸冷睇陈修容双足:不是中了毒么?
后者一骇:臣妾……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