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释笑:“好,我不妨一试。”
“大嫂你把你这张图上的势力分布也讲使鸾朵听,鸾朵不能让坏人欺负自己的朋友!”
她忍俊不禁。
笃。笃。笃。
三声节奏平稳的叩门声。
在敲门声前,鸾朵已经听到浅微的跫音,示意每人收声,此时介她挑起一边眉毛,气咻咻道:“不用开门,冲这敲门的响动,我就知道来的是那怪医女没错。”
薄光莞尔:“我则是闻到了她身上的气味。”说话间,她拉开门闩。
江浅半身雨湿,淡然伫立门前,问:“你一定要回天都不可?”
她叹息:“是。”
“即使司晗尚在昏迷?”
“……他若不是昏迷,我也无法走开。”
“即使他从昨夜到方才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她点头,若开口,必定无法遏止自己的哭声。
“即使他……”
“她离开,是为了我的父亲。”司晨上前来,“如若大哥晓得父亲的处境,他的确不会放小光离去,替而代之的是他自己的头破血流。”
江浅一窒,稍顷道:“纵然如此,你也该在离去前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我不能。”她摇头,“我怕自己寸步难行。”
“待他醒来后……”
她抓住对方双腕,迫声道:“在他痊愈前,求你尽量延缓他醒来的时日罢。”
江浅静默了须臾,道:“我是可以做到,但他终须晓得。”
薄光探手进袖取出昨夜和泪写就的留书,放置在对方手心,呐呐道:“在他醒来后,能拖延则拖延,拖延不过去时,请把这个给他。”
江浅蹙眉盯着这样物什,冷道:“我上一辈子应当不是欠了司晗,而是欠了你。”言落,她攥住信笺,旋身而去,不选廊下,偏冲到雨中奔行。
薄光向其后影长揖一礼。
那些撕心裂肺的割舍,痛断肝肠的离别,她今生经历一次已经足够。司哥哥是上苍赐予她的最美的礼物,她拥有的时光,是旖风绮月,是蝴蝶入梦,如今梦醒,依旧冷风寒月,仍须踽踽独行。
司哥哥,请早日安好,迟些醒来,小光走了。
~三日后,薄光随王顺启程。
寻得薄御诏,王顺欣喜若狂,自是早将这道喜讯禀传圣听。
当然,既传回天都城,得获此讯的,便非天子一人。
“这是几时听说的事?”康宁殿内,慎太后面色不善,直视绯冉,“你明知薄光尚在人世,有民隐瞒不报?”
绯冉惶怖跪地,道:“微臣向天发誓,微臣是刚刚听到便急着来身太后禀报,微臣绝不敢期瞒太后,再说……”
“再说如何?”
“太后一直疼爱薄御诏,微臣若早知她幸免于难,自是第一个来报太后知晓,以解太后伤痛。”
慎太后唇角泛笑:“你果然很会说话。”
“微臣不敢巧言令色,全恁一腔忠于太后的至诚之心。”
“哀家姑且接受你这个说辞。”慎太后目底荆棘丛生,“但哀家还没有老到昏聩不明,你最好清楚,谁是你的主子,谁能左右你的生死和前程。”
绯冉叩首:“微臣明白,微臣不敢违背太后……”
“薄光回来后,如若如愿封妃,你就到她的宫里当差,听着是降了,但皇帝宠妃跟前的人,等同半个主子。倘若没有封妃,你依旧做你的尚仪,和薄光常来常往。”
“是。”
“明日外命妇进宫赴宴,你负责引领排位,把魏昭仪的位子邻近魏夫人。”
“……是。”魏夫人霸道独悍,对将自己的女儿替而代之的侄女儿必定难见欢颜。可是,还是急于求成了呐,太后娘娘。